对于谨嫔和宁嫔之间的这点风波, 皇后也是看在眼里的,不过皇后却没插手。
这只是妃嫔之间拌嘴的小事儿,还没到需要皇后出马的地步, 而且宁嫔自己也处置的很得当, 不需要她再多说什么。
不过她倒是给宁嫔这儿提高了一下待遇, 以表达自己的态度。
宁嫔恭敬的领受了,谨嫔在一边恨得牙根痒痒。
皇后看了眼谨嫔, 心中对她生出些许厌恶,真真是个眼皮子浅的,这点东西也要眼红。
想了想, 皇后还是点对了谨嫔一句:“谨嫔,上次你为太后抄经, 想来也能从经书中悟出些道理, 日后行事更要稳重一些,可不要辜负太后的一番心意啊。”
谨嫔一听这话,就知道皇后是在警告她,心中暗恨,但是到底不敢与皇后作对, 只能唯唯诺诺的答应:“娘娘说的很是。”
皇后看了眼谨嫔, 见她低着头, 也看不出什么情绪,便不再多言, 转头又关心起宁嫔来了。
宁嫔是个十分老实的人,皇后问话,她也就老老实实的回答, 从不多言半句。
皇后对宁嫔还是满意的, 说了一会儿之后, 眼看时间不早了,就让妃嫔们散了。
几个妃嫔一出长春宫,谨嫔对着宁嫔冷哼一声,甩着袖子先走了。
仪妃和宁嫔倒是落在了后头。
宁嫔看着谨嫔的背影,抿了抿唇没说话。
仪妃倒是笑了笑道:“谨嫔就是个糊涂的,妹妹别和她计较。”
宁嫔也淡淡一笑:“嫔妾明白,多谢娘娘安慰。”
仪妃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自己这个族姐,往日里看着都是安安静静的一个人,也不出头也不冒尖,没成想竟也有了身孕,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仪妃压下心中思绪,笑着点了点头:“都是一家子姐妹,何必这般客气,我那钟粹宫,往日里也清闲,你若是有空,也可以过来坐坐。”
宁嫔温声应了。
仪妃也就再没有多言,抬脚上了肩舆,一路往东六宫去了。
宁嫔一直恭送仪妃离开,这才起身,她定定的站在原处看了一会儿仪妃离开的背影,这才转身,淡淡道:“回宫吧。”
宁嫔的大宫女忍冬心中不忿,低声道:“都是一样的位份,谨嫔娘娘竟然这般不给娘娘脸面,娘娘又何必忍让。”
宁嫔垂眸,许久才道:“我如今怀着身子,又何必与她起冲突呢。”
忍冬听着这话,咬了咬唇,只觉得娘娘还是太过软弱了,可是道理却也是这个道理,她并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叹了口气,搀扶着宁嫔往永寿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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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到了年底,宫里又再一次热闹了起来,皇后开始筹办年节,今年她借口事忙,倒是把大福晋富察氏也提溜了出来,说要让她给自己帮忙。
把话递到了思宁这儿,思宁并没有拒绝,索性就应了。
她多少能猜出皇后的意思,这是借着这件事,抬举大福晋的身份呢。
不过这种抬举,其实起到的作用不大,毕竟大阿哥夫妇的身份地位如何,都要看绵怡的意思,皇后起到的作用很小。
但是因着这事儿,仪妃却生了场气,在她看来,她算得上是宫里位份排第二的人,皇后便是要让人帮衬自己,也该来找自己才是,没想到竟越过她,找了儿媳妇。
仪妃心中暗想,多半还是因着上次的事儿,将皇后给得罪了,之前皇后表面一点没表现出什么,如今总算是看出来了。
仪妃咬了咬牙,还是皇后呢,心眼也就针鼻子大点。
不过即便心中不屑,仪妃的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很好,一点没露出对这事儿的不满。
倒是富察氏心中有些忐忑,只是她到底不是做主的人,皇后既然已经将差事交到了她手上,那她就只能接着。
不过等回了南三所之后,她还是决定把这事儿和大阿哥说一说。
一直等到下午,奕煊这才回来,刚一回来,就有人禀报,福晋请爷过去议事。
奕煊顿了顿,知道富察氏不是个莽撞的,这会儿叫自己过去,必然是有事,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说完便往后头去了。
等进了正房,富察氏便迎了出来,先是侍奉着奕煊换了件家常衣裳,又奉了茶,两人这才坐定。
奕煊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这才道:“今儿有什么大事儿吗?”
富察氏笑了笑道:“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大事儿,只是妾身想着觉得拿不定主意,想听听爷的意思。”
奕煊点了点头:“那就说吧。”
富察氏这才将皇后给自己分派差事的事儿说了。
奕煊一愣,没想到竟和皇额娘有关,他沉思了半响,这才道:“既然皇祖母已经应了,那你只管办差就是了,不必多想。”
富察氏心中松了口气,这才笑着点点头:“既如此,妾身便放心了。”
奕煊看她这么说,也对着富察氏笑了笑:“宫里的事儿,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问皇额娘和皇祖母就是,她们都是很和气的人,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富察氏看出来奕煊这是想提点自己,不由心中一软,不过她也明白,这些在外头做事的男人,是不懂在深宫之中处事的微妙的,只是富察氏也没和他多说什么,只笑着道:“爷的话妾身记住了。”
奕煊看着妻子清秀的脸庞,心中也是十分满意。
富察氏虽然话不多,但是却是个聪明人,待自己也温柔贴心,这样一个福晋,对他来说,已经是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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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奕煊领着富察氏去皇后宫中请安,正好遇上塔娜也在,奕煊对富察氏使了个眼色,富察氏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拉着塔娜出去说话了,只留皇后母子在屋里。
皇后看着这一幕心里约莫也清楚儿子想说什么,因此十分淡定。
等到人出去了,这才对奕煊道:“你媳妇把我的意思给你说了?”
奕煊点了点头,沉声道:“额娘一向做事周全,想来此时提出这件事,也是另有深意。”
皇后忍不住笑了笑:“你倒是将我算得准,只怕如今满宫都以为我是为了你们夫妻才这般做吧。我倒也没有傻到这个份上,去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之所以将这事儿提出来,也是我前几日与你皇阿玛说,我精力不足,今年的年节,只怕要找人协理,我本在你皇阿玛跟前举荐了仪妃,可是你皇阿玛自己否决了这个提议,将你媳妇提溜了出来,我这才有了这个提议。”
奕煊倒是没料到这个,有些诧异的看了皇后一眼,沉思片刻道:“皇阿玛厌恶仪妃吗?”
皇后摇了摇头:“你皇阿玛的心思,这谁也说不准,只是如今看着,大概是不喜欢的。不过这后宫的事儿,你也别多操心了,如今的你只管好好读书,好好孝顺你皇阿玛,后宫的事情,自有额娘为你做主。”
奕煊点了点头,再没有多言。
等到大福晋进来,奕煊便与大福晋一起告辞离开,两人安安静静的回了南三所,奕煊便去了上书房读书,大福晋倒是若有所思,看着刚刚大阿哥的神态,好像是在思索什么似得,难道自己这次协理宫务,另有深意吗?
富察氏没有深想,不管有没有深意,都不是自己如今能接触的,还是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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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与奕煊母子的这一番谈话,思宁虽然不知道,但是很快的,思宁也从绵怡这儿知道了,这件事是绵怡的意思。
思宁有些惊讶,她真是没想到绵怡会这样不喜欢仪妃,更是没想到绵怡会这么看重奕煊。
思宁想了想才道:“仪妃可是做了什么事,让你不喜?”
绵怡摇了摇头:“说是不喜倒也言重了,只是她这个人多有私心,且心性狭窄,协理宫务之权不可轻授。”
思宁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绵怡说完这事儿,顿了顿又道:“还有件事要与额娘商议。”
思宁一愣,看向绵怡:“只管说就是了。”
绵怡抿了抿唇道:“我想给二弟那个孩子,封个贝勒的头衔。还有奕纬,也得有所安置。”
思宁没料到绵怡会说这个,忍不住皱起了眉:“当年绵宁作乱,害的你皇阿玛早逝,你竟要加封他的子嗣吗?”
绵怡看着思宁这个态度,便知道思宁对于当年皇阿玛离世心中还是有不满的,不过他也明白,皇额娘不是那种迁怒于人的人,因此叹了口气,温声解释:“当年皇阿玛没有牵扯到绵宁的子嗣,想来也就是不愿涉及后代子孙,如今儿臣登基三年,若是对侄子不管不顾,只怕会惹人闲话。”
思宁心里情绪十分复杂,许久到底叹了口气道:“那你就看着办吧,如今这些事,我也管不得了。”
看着思宁的态度,绵怡急忙告罪:“儿臣不敢,额娘要是不喜,那儿臣便不封他们兄弟了。”
思宁却摇了摇头:“我不是赌气,我知道你处境艰难,苛待侄子总归也不是什么好名声,而且那两个孩子也没什么错,没必要牵连进这种事中,封便封吧。”
看着思宁好似是真心,绵怡这才松了口气,笑着道:“还是额娘心胸宽广。”
思宁嗔怪的看了儿子一眼:“就会在我跟前说好听的。”
绵怡笑了笑,知道额娘是真的看开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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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之后,绵怡果然下了旨意,将瓜尔佳氏所出的奕纲封为贝勒,将奕纬封为镇国公,总算给绵宁的两个儿子给了个出身。
瓜尔佳氏接到这份旨意的时候,简直是感激涕零。
自打她知道绵宁做了那样的事儿,这几年来,她就整晚整晚的睡不着,生怕皇帝什么时候找她们母子算账。
如今给她的儿子封了爵位,那就说明皇帝再不会因为这件事追究他们,瓜尔佳氏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即使一个贝勒头衔,比不起之前的郡王,可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瓜尔佳氏也不敢贪心,能好好活下去,那便是了不起的大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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