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瑾年猛地攥紧了医生的胳膊,心急如
焚,黑眸里充满了期待和恳求,“医生,我拜托你,一定要治好我老婆的眼睛。花多少钱我不在乎,我只要我老婆能重见光明。我老婆是个非常好的人,这么多年,她真的太辛苦。如果她就这么瞎了,这对她很不公平。”
他对不起程子诺太多,是以,他要用他的余生去疼她、宠她、爱她。哪怕是要用他的眼睛去给程子诺换来一个光明,他也在所不惜。他欠程子诺的,他应该去还。
他爱程子诺,从来都爱,不曾减少过一分一毫。他只要程子诺好好的,如此,他的愧疚便能少一点,遗憾也少一点。
医生唇边划过淡淡的苦涩,他劝说杜瑾年,“杜先生,要想让你妻子视力恢复,我们只能等眼角膜出现,然后进行角膜移植。所以,你不要着急,这不是着急的事。”
“那就用我的眼角膜好了,这样就不用等了。”杜瑾年脱口而出。
医生果断摇头,“杜先生,活人是绝对不可以捐献眼球或者角膜的,各方面都不允许。捐献眼球或者角膜必须是去世后捐献,而且生前是自愿或者身后家属同意,且要办好各种手续。”
杜瑾年怔住,憔悴的俊颜上浮现失落,他难过地注视着医生,“医生,那我老婆需要等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你根本就不知道?”
医生轻轻拍了拍杜瑾年的肩膀,语重心长,“杜先生,顺其自然吧。眼下,你好好照顾你妻子,多安慰她,鼓励她,别让她丧失生活的信心。”
顺其自然。
局外人没有遭遇程子诺的境况,当然可以轻松地说出这个词。
可是,程子诺是当事人,最痛苦的是她,她如何心安理得地做到顺其自然?
杜瑾年站在走廊的落地窗前,一根又一根抽着烟,缥缈的烟雾朦胧了他脸上的忧郁。
子诺,我该怎样才能让你勇敢地面对黑暗的生活?
收拾好沉重的心情,杜瑾年回病房照顾程子诺。
岂料,他一推开门——程子诺不见了!
杜瑾年的心顿时剧烈一颤!
他赶紧跑去护士站问护士,“护士,我老婆是18床的病人,她去哪里了?”
护士如实告诉杜瑾年,“杜先生,有个自称是程女士亲戚的中年妇女推着程女士出去散去了。”
亲戚?中年妇女?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袭上杜瑾年的心头,他立即担忧地问护士,“护士,那个中年妇女叫什么名字?她们朝哪个方向走了?”
“那人叫陈芳。她推着程女士去了后花园。”
陈芳——程子言的养母?
来不及多想,杜瑾年疾步朝后花园奔去。
后花园里,陈芳推着轮椅上的程子诺一步一步走到了一条坡路上。
程子诺什么都看不到,她只能听到周围传来风声和汽笛声。
“陈阿姨,你这是带我来哪里了?”程子诺不由困惑地问陈芳。
陈芳没有回答程子诺,她的眸底泛起森寒的光。
下一秒,她一咬牙,心一横,猛力把轮椅上的程子诺推下了坡路!
程子诺感觉轮椅在带着自己飞速下滑,她怎么都刹不住,旁边有卡车呼啸而来——陈芳竟然要让车撞死她!
恐惧不可遏止地袭来,惊慌失措的程子诺大声呼救,“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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