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夏至倚在门上一声不吭,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并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给杜瑾年发了条信息出去:哥哥,子诺姐在更衣室门外问我上次为什么跟踪她,我把门锁了,不敢出去。你先在化妆镜待着,哪里都别去。
站在程子诺身边的庄晓
研也跟着敲门,追问秦夏至,“你快开门啊秦夏至,你有事说事,总这么躲着子诺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的。你还能一辈子把自己关在更衣室不成?”
“晓妍姐,我又不是故意跟踪那个小姐姐的,而且我以后都不会再跟踪她了。为什么她还是不放过我呢?我根本就没有伤害过她啊。”
秦夏至说着说着,委屈地哭起来。
程子诺听到秦夏至在哭泣,她缓和了语气,“秦夏至,我不是不放过你,我只是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跟踪我?既然你不是故意的,那你是不是被人致使的?”
“没有人指使我跟踪你。你长得太像我喜欢的一个女演员,所以我看到你就忍不住跟踪你,我那会儿把你当成了那个我喜欢的女演员而已。”
情急之下,秦夏至编出了这样一个谎言来搪塞程子诺。否则,程子诺会继续怀疑她,若是再调查她,进而查出了杜瑾年的存在,那她就太对不起杜瑾年这么久以来的良苦用心。
庄晓研听了哭笑不得,“秦夏至,就这么点原因你至于躲着子诺吗?你早点说明白不就没事了?”
秦夏至抽泣着,声音沙哑,“那个小姐姐一见到我就那么凶,我害怕啊,我躲她也是出于本能而已。”
程子诺听到秦夏至哭得伤心,她有些信了秦夏至的话。
“秦夏至,我之前不是凶你,我只是生气被你无缘无故跟踪。既然你说出了原因,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而为之,那我们就没什么过不去的。说实话,你的钢琴弹得很好,很像我前夫的风格。”
最后一句话,程子诺说出来时,心有丝丝缕缕的疼。
曾经,杜瑾年经常在空闲之余为她弹钢琴。
她记得杜瑾年最喜欢的钢琴家是德彪西大师,因而,杜瑾年经常弹奏的曲目也来自德彪西大师——《月光曲》、《雨中花园》、《月落荒寺》等等。
每一首他都弹得那么意境幽远,有德彪西大师那种印象派绘画层层叠叠的细腻神韵,也有自己微雨流光入梦来的风格。
她还问杜瑾年最喜欢德彪西大师的哪首钢琴曲,杜瑾年果断地回答她:《月落荒寺》。
顷刻间,她怔住。
她以为杜瑾年会最喜欢《雨中花园》这样有着丰富色调变化,最终走向晴朗的欢快型曲目。
那时的她不理解:为何杜瑾年那样明朗的一个人,要最喜欢如惨白清淡月色洒落空山荒寺般,既有东方色彩,又有高洁清雅美学原则的《月落荒寺》。
后来她和杜瑾年卷入山呼海啸似的爱恨中,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到如今人各天涯,她才彻底明白:
杜瑾年的内心一直都空寂,是以,他什么都自己扛,变成一个疏淡的人。
说到底,她还是不够爱他,对他了解太少。
如果她试着多走进他的内心,或许,他们就不会直到今天都还没有重逢。
坦白讲,她在刚才听秦夏至弹奏《月落荒寺》时,她瞬间就想到了杜瑾年,每一个音阶都好似敲打在她的心上,窒息一样的疼。
秦夏至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她被程子诺最后一句话惊到,一丝愧疚浮上她的心头。
庄晓研的心也因程子诺对秦夏至说那最后一句话而阵阵抽痛,因为,她今天让程子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程子诺看到杜瑾年,结果,计划落空。
可是,真就这么算了么?
庄晓研,你要不要亲口告诉程子诺杜瑾年就在这家剧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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