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当杜瑾年跑到另一边走廊时,他再也没看到那一大一小的身影。
于是,他不得不重新把这一楼层寻找一遍,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杜瑾年不禁怀疑起自己,莫非这次又是看错了人?
实际上,他没有看错。
那个大人的身影就是程子诺。
而那个小孩的身影则是小元宝。
程子诺晚上陪小元宝在家中练习跳华尔兹,谁知,小元宝中途调皮了一下,不小心崴了脚。
担心小元宝伤得严重,程子诺立刻带着小元宝来了医院。
在来医院前,程子诺给夕爷打过电话。
夕爷还在百乐汇主持一个重要会议,暂时脱不开身。
本来他害怕程子诺出门会遇上杜瑾年,他打算让阿力送小元宝去医院,但小元宝非要程子诺陪着,拗不过小元宝的固执,夕爷不得不随了小元宝的意。
当然,这种情况,夕爷更会要求他的手下谨慎地跟着程子诺。
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程子诺和杜瑾年谁都没有想到,他们两夫妻居然都在这家医院。
然而,杜瑾年终究是迟了一步,等他追过来那一刻,程子诺早已领着没有大碍的小元宝下了电梯离开医院。
人影交错,他们就这样擦肩而过。
电梯的门再次敞开,由于上一波人都离开,上楼的人都在这一层走出去,此时电梯里只有一位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见杜瑾年低头沉默,礼貌地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您要上电梯么?”
杜瑾年回过神,朝工作人员微微一笑,进了电梯。
头顶的红色数字迅速跳动,电梯在下沉,杜瑾年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在下沉。
他纹丝不动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唇边划过一抹浓郁的苦涩,失落浮现在脸上,眸色暗淡。
子诺,我找你找得很辛苦,你到底在哪里?
如果我们心有灵犀的话,你给我一点点心灵感应,让我寻着一个正确的方向,找到你,好不好?
杜瑾年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心痛如刀割。
电梯到达一层,杜瑾年走了出去。
天空又下起了雪,白茫茫一片,让这渐沉的夜色多了几许萧索的意味。
哈市的雪真多,似乎大雪偏爱哈市,总给人一种寂寥的悲伤的感觉。
杜瑾年向上拢了拢衣领,雪花落满他的肩头时,来了一辆出租车,他坐了上去。
头发上的雪杜瑾年在上车前忘了抖落,车内充足的暖气让雪融化成水流到杜瑾年的脸颊,竟依然有种冰凉的触感。
他想起程子诺的眼泪。
过去很多时刻,他没有对程子诺尽到一位丈夫该尽的责任,是以,程子诺在他面前流过太多眼泪。
程子诺的眼泪时常滴落在他的脸颊上,那是来自程子诺心底最柔软的失望,却似火焰般灼烧着他的皮肤,最后渐渐化成山呼海啸一样的冰凉蔓延至他的全身,让他回到清醒,清醒自己从来都深爱着程子诺。
他深爱着程子诺,可他能为程子诺做的,又是那么有限。
所以事到如今,他仍旧自责、懊悔、愧疚......
子诺,我多么希望我刚才没有看错,那个人就是你,该多好。
什么时候我才能找到你?
什么时候?
杜瑾年将脑袋埋在两手间,心犹如在滴血......
程子诺打开车门的刹那忽然看到有个男人上了一辆出租车。
她没有看到那男人的脸,只看到那男人的背影。
心顿时剧烈一颤,程子诺下意识地朝前跑去。
可惜,她奔跑的速度没有出租车司机开车的速度快,等她穿越拥挤的人潮跑过来,出租车早已疾驰而去。
程子诺呆立在原地,寒风吹开了她的围巾,和着纷飞的雪花直灌入她的衣领,刺骨的冷。
阿力站在程子诺的身后,困惑地问,“子诺姐,你刚刚看到了谁?”
程子诺回头看向阿力,她的眼圈早已被泪水淹没,她低沉开口,“刚刚上车那个人,很像我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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