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彩烟花在另一座城市的夜空绽放,如梦如幻。
程子诺握着手机的手剧烈颤抖着,她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可泪水却不受控制地落下来。
她只是心血来潮给杜瑾年分享她在港城看到有人在放烟花,杜瑾年却以为她是想让他放烟花。
所以,他就急匆匆买来了烟花,为她放烟花。
他在开了视频说话的时候,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冷风吹乱了他英气的头发。
他一定是跑了很多街区才买来烟花,外面多冷啊,他却急于买烟花而忘记套大衣,只穿了一件睡袍。
这是她的老公,爱她的老公。
她的老公若是不在乎她,他何必这么做?
程子诺的心很痛,她蹲在地上,哭出了声音。
她恨自己忘记了她的老公,忘记了她曾多么爱他,她恨!
“瑾年,回去吧,我看到你为我放的烟花了,很美,真的很美!你快回去吧,外面冷,别冻感冒了......”
程子诺已泪流满面,她哽咽。
为了不让杜瑾年看到她哭得狼狈的模样,她关了视频。
葛毅丰脚步沉重地走向程子诺,他将程子诺扶了起来,眸中有疼惜划过,“子诺,风大了,我们回屋吧。”
程子诺擦干脸上的泪,向葛毅丰道歉,“对不起,毅丰。让你看了我的笑话,其实,我不是故意,我只是......”
不能再说下去,一说下去,程子诺怕自己情绪会再次崩溃。
葛毅丰从口袋里掏出他的巴宝莉手帕,递给程子诺,“你不用解释,我理解。别用手擦眼泪了,你的手上都沾了脂粉。”
程子诺接过葛毅丰的手帕,“谢谢。”
想必她的眼妆彻底花了。
程子诺从洗手间补完妆回到原来的座位,葛毅丰凝视程子诺,言语真诚,“子诺,你很在乎你老公,是不是?”
程子诺怔了一下,她不知如何作答。
如今的她对杜瑾年具体是怎样的一种情感,她自己都说不清。
觉察到气氛有些沉重,葛毅丰赶紧转移话题,“来,我们继续用餐。”
程子诺重新拿起刀叉,就在她准备去切盘中的牛排时,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袭来,她的身体开始摇摇晃晃,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子诺,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葛毅丰看到程子诺的脸一片蜡黄,他的心被揪紧。
话音一落,程子诺闭上双眼,猛地朝地上倒去——
葛毅丰反应迅速,箭步冲过去扶住了程子诺,程子诺跌进他的怀里......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飘进鼻腔,程子诺苏醒过来。
葛毅丰正坐在病床旁满脸担忧,见程子诺醒了,他赶忙站起身,“子诺,你醒了,感觉好些没?”
程子诺的手背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扭头一看,她在打点滴。
“毅丰,我怎么在医院了?”
“医生说你操劳共度,累倒了。”葛毅丰如实告诉程子诺。
程子诺无奈地叹了口气。
貌似近来她很容易累,稍微加点班,就感觉体力透支一般。
葛毅丰握住程子诺的手,眸子里有难过浮现,“子诺,原来你的身体动过手术,你的主治医生蔡致泽告诉我的。我送你来医院时,正巧碰到了蔡致泽。”
程子诺唇边划过淡淡的苦涩,点了点头,“是,我做过很长时间的手术,不过,我已经不记得,我知道这事还是蔡志忠告诉我的。对了,我的身体有没有大碍?”
“没有大碍,打几个吊瓶,补足了能量,再回家好好休息几天就可以康复。”
葛毅丰说的是蔡致泽的原话。
“没有大碍就好。”程子诺心上的石头落了地。
“子诺,好好给自己放个假吧,身体要紧。”
葛毅丰心上的石头却没落地,他很担心程子诺。
他与程子诺分别这么多年,无法想象程子诺都经历了多少惊涛骇浪。
一个身材纤瘦而单薄的倔强女人,被生活重重碾压,却始终不卑不亢。
只是,她的脸上再也没有儿时那发自心底的笑容,那双干净的眼眸里时常染上阴霾。
她的寡言里藏着太多辛苦愁绪,太多牵挂。
她还这么年轻,却被可怕的病魔纠缠过,鬼门关里走了一回,获得新生。
葛毅丰多想付上余生去疼程子诺,可惜,他的意中人心有所属。
程子诺漾起淡然的笑,“毅丰,谢谢你送我来医院。你不用担心我,我的身体很快就没事。”
葛毅丰内心挣扎太久,最后,他还是开了口,“子诺,你跟我说实话,你和杜瑾年在一起,你真的快乐么?”
程子诺愕然。
见程子诺没有回应,葛毅丰说出心底话,“如果你和杜瑾年在一起不快乐,就不要勉强自己了,不如放手。也许,你和杜瑾年都该寻找各自的幸福。”
程子诺摇头,“毅丰,我什么都记不起,更何况寻找幸福。”
葛毅丰握紧了程子诺的手,双眼被深情填满,“我可以给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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