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刚过,临安城的百姓就听说了一个大新闻,黄金劫案是左相许长偌勾结江湖中人做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震憾,街头巷尾,茶余饭后,聊的都是这个。
有人想不明白,“左相大人权倾朝野,家财万贯,怎么还贪这几箱黄金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越是有钱人越贪。”
“谁说的,史老板是东越首富,她就不贪,谢天谢地,这回史家商号算是洗清嫌疑了。”
“许家不是有位贵妃在宫里么……”
“听说许贵妃听到消息,当场就气死了。”
“所以说人在做,天在看,管他是什么皇亲国戚,犯了事都别想跑。”
“我怎么听说死的不是许贵妃,是个小贵人。”
“瞧这事闹的,不死人都不能收场了。”
“谁说不是呢,瞧好吧,许家一门从此在临安是要绝迹了。”
“……”
百姓们议论的这些话大多道听途说,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许贵妃是死了不假,可不是气死的,是知道父亲认罪后,一根绳子把自己吊在自个殿门上,畏罪自杀了。
听到消息,墨容麟颇有几分唏嘘,日久见人心,这半年的光景,足以让他把人性的卑劣看得更透彻,他曾经中意的皇后人选是个蛇蝎美人,他信赖的大臣心狠手辣,作恶多端,贪婪成性。做为一位君主,他看人的眼光实在是不怎么样。
听到许贵妃上吊自尽的消息,用老参吊着一口气的刘贵人精神大好,居然坐起来喝了小半碗鸡汤,底下的奴才们喜极而泣,忙打发人去告诉皇后。
史芃芃听到消息也很高兴,吩咐金钏儿去请鲁乐源,自己也赶了过去,进门一看,刘贵人果然精神不错,见她来了,还下床行礼,吓得她忙把人托住,“你刚好些,别累着了,回床上躺着吧。”
刘贵人不肯,坐在床沿上,拉着她说话,“娘娘,我真高兴啊,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侯未报,臣妾还以为等不到这一天了,哪知道老天爷开眼,真开眼啊……”
正说着,鲁医正到了,上前探了脉,脸色如常,只说接着喝参汤便好。
史芃芃让奴才们把刘贵人扶到床上躺着,到外屋问鲁乐源,“医正,贵人的身子好些了吧?”
鲁乐源摇摇头,“刘贵人早已是一具本朽木,今日不过是回光反照罢了,娘娘,预备后事吧。”
史芃芃心里有些难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转身进屋,见刘贵人躺在床上,脸上带着笑,来来去去就那几句,“不是不报,时侯未报,老天爷真开眼啊……”
她还没走到近处,就见刘贵人头一歪,脸上的笑意还未敛去,人已经断了气,底下的奴才们顿时哭天喊地跪了一地。
史芃芃心里戚戚,愣怔了一会子,打起精神安排后事,刘贵人和她没有深交,人也并不是很坏,不过是蠢了些,便成了别人的棋子,倒头来害了自己。她让皇觉寺的僧人来给刘贵人超渡,希望她来生变聪明些,知道擦亮眼睛看人。
一连死了两位宫妃,虽然没有大操大办,史芃芃也忙了一阵子。墨容麟则忙着处理许长偌的案子,牵连的官员不少,一个个都得查实了,朝廷上下人心惶惶,都怕牵扯到自己,一时间风声鹤唳,不少人跑去找贾桐说情,把贾大人弄烦了,躲了起来,让贾小朵当门神。贾小朵腿伤好得差不多了,但走路还不太利索,弄了根棍子当拐杖,杵着站在大门口,见着提东西上门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举棍子就把人打出去。
史芃芃这几天劳心劳力,心情也不太好,听到这事,倒是笑了笑,“小朵真是虎,这性子跟清扬不相上下了,成天混在一块,得了真传。”
金钏儿笑着问,“娘娘猜,这事谁告诉奴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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