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劲松是先帝的老师,身份贵重,他来阻拦萧长意,已经是给足了年轻的新帝面子。刘高峰是国子监祭酒,将来半数朝臣都会出自国子监,为他的门生。刘高峰前来,就已经代表了朝臣的意愿。而桑达年主管户部,政令通达,一手抓钱袋子,一手抓江浙沪鱼米之乡的教化,他的意见,足以让富庶之地对萧长意改观。
这么三个人,在新帝大典的第二天和年轻的帝后用膳,就已经在培养将来朝堂指掌天下的默契,形成一个荣辱与共的领导班子。
萧长意如果今天走了,就相当于在和自己的朝臣决裂。
裴柔泫然欲泣,焦急万分,只和萧长意道:“长意,你不要走。”
萧长意尾随顾深深出宫,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中的事情。并不存在裴柔暗中使手段阻挠。早就有当值的小黄门,急急去给还留在内阁票拟赋税的大学士桑达年禀报,桑达年立刻纠集其他人过来了。
这位先帝留下的肱股之臣,还没有完全确定对这位新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先帝三十五岁之前没有儿子,但是在三十五岁之后,移花接木多了几个皇子,到四十岁往后,老树逢春,皇子们如同发芽的春笋一般,涨了一波又一波。最后多的只能通过夺嫡之争,来杀。
到如今,萧长意虽然坐上了天子之位,也不那么稳妥。
待选项,还有个人中龙凤,萧长君,还有个生死不明的萧长临。另外还有几个已经封王就藩,远在京城之外的藩王,未曾在这场宫廷兵变中露面。
“师傅,走,去关外。”顾深深帘子都没有拉起来,直接对着外面的马夫下令道。
马长长的嘶鸣了一声,所有人都惊了一惊,似乎在等待着命运的审判。冷劲松直接跪在了萧长意的面前:
“老臣恳请皇上回宫,顾氏女为祸国妖姬,骄纵任性,全无母仪天下的风范。”
“臣请皇上回宫。”桑达年只说让萧长意回宫,但是却不提顾深深。
“皇后已然怀有元子,元子身份贵重,还请皇后娘娘以家国社稷为重。”刘高峰立刻赶紧抢白,只怕冷劲松的脏水继续往顾深深身上泼。
“深深,你愿意跟我回去吗?”萧长意不去看三个臣子的脸,也不看看裴柔,而是看着那一道没有掀起来的轿帘。
马夫现在已经惊讶的合不拢嘴,哆嗦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来。不管是谁做皇帝,都和他这个京城里最底层的人没什么关系。
但是,这个大周最尊贵的女子,现在就坐在他的马车里。而大周最尊贵的男人,像是这天下所有爱重自己的妻子的男人一样,在吵架以后,小心翼翼的求和。忍着家事国事一团乱,不怕四海山呼海啸,只怕自己的妻子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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