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长鸣,是贩夫走卒没有的气势。是她熟悉的乌骓,曾经带着她和萧长意,从万军中置之死地而后生。
回忆和现实,像是两条并轨的路。
路在萧长意登基的那一天,就已经全部走完了。顾深深脸上的泪终于落下来,她没有掀开轿帘,而是听着老马悠长的铃声,开始想着关外的蓝天白云。
夜色将至的时候,一行人到了一家大的酒肆。回鹘人,大食人,东瀛人,各色的服饰交相辉映,美丽的胡姬正穿着露出来胳膊和细腰的衣服,跳着勾人的舞步,把整个会场的氛围调动到了极致。
但是顾深深走下马车的一瞬间,近处的人的动作都停滞了。店小二本来在喂马吃草,自己把草给吃了。另外一波蛮横的客人,同样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才往里面走。
原本众人的目光,都在那位热闹的舞姬身上,但是顾深深的出现,却像一颗明珠,把简陋的小店装点成了富丽堂皇的皇宫。
顾深深本就是京城第一美女才女,只是在上层名流中,富家子弟都见惯了美人,不会惊叹,而女子以立家为贤,以妖媚为祸。
顾深深这么大大方方的走在人前,尤其是在这么多的底层人眼中,也是少有的。
舞姬娇兰有些不悦,跳舞完了能有不少打赏。原本她今天能赚不少银子,现在就只能灰溜溜的看着另一个女人的表演了。
“你敢不敢和我比?”娇兰对着顾深深勾了勾手,绣花鞋上坠着闪闪的金属片,直接踩着客人的桌子,轻盈的跳到了顾深深的面前。
这对于顾深深而言,完全是新奇的另一个世界。萧长意坐在另外一边,他曾经有过暗中潜行的经历,对于酒楼茶肆并不陌生。但是看到顾深深这个出身豪门大阀的女子也能谈笑自若,陌生又新奇。
顾深深问了规则,就是两个人在一段音乐下跳舞。每个人面前都放一个笸箩,看谁的赏钱多。
输了的人,要请对方喝一杯酒。
娇兰明艳妩媚,一拍桌子,就几个回旋,回到了舞台上。满堂客人都在叫好,立刻有人拿出来银子打赏。
但是对于顾深深的出场,众人就更加期待了。
“我不会跳舞,也不会和人争斗。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为娇兰姑娘抚琴一曲。分文不收。”顾深深款款走来,她的肚子里还有两个月大的胎儿,无论如何都是舞不动的。
况且,她已经厌倦了和人争斗。娇兰诧异的看着顾深深,明媚的大眼睛闪了闪,立刻叫人拿出来一把琴,推到了顾深深手里。
琴声激荡悠扬,娇兰的舞步踩在每一个鼓点上,铿锵有力。
美人弹琴,美人跳舞。不断有宾客叫更多的酒水,又有不少客人被吸引过来。都是跑远途的商贩,并没有人想要在陌生地方闹市。
萧长意闭目沉思,这曲调中,没有太多的情谊,有的只是奔放的自由,如同烈火一般,想要把人整个淹没吞并。
一曲终了,满堂彩。
就在这时候,有个穿着毛皮大氅的人挑开了帘子进来了。顾深深拨弄着的琴弦,一下子断了。
她看到了萧长临,年轻的萧长临脸上的笑容格外的明媚自由,像是雄鹰终于回到了天空。他的身边跟着一个一身红色骑马装的少女,蹦蹦跳跳的拦着他的肩膀,活泼可爱,柔媚的身段健壮有力,一看就是常年在草原上驰
骋的人。
顾深深推开了琴,一下子站了起来。
萧长临在少女的耳畔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少女大大方方的问道:“我的葛若很喜欢你的琴,请问你可以再为我们弹一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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