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甲、乙、丙、丁四个出入口来说,城墙就像篱笆一样将这四个出入口围在内部,随着“莱镇兵马即将抵达”这个消息在“篱笆”内四处飞奔,墨衫堂与盐帮交战的激烈程度开始软化。
“锵!”
雪满梁的剑与周士扬的刀又一次撞在了一起,随后又一次弹开,两人顺着冲击力各退十数步。
止住了颓势后,他们停在原地,没有再像之前那样互相攻杀在一起,而是顺着刀剑分离的势头各自保持起了百步的距离,像两只隔江相望的老虎。
双方的人马也开始重复各自老大的举动,一个个兵卒拨开对方的攻势,纷纷与对方拉开距离,团聚到各自老大的附近。
城墙内静默了起来,两方陷入了对峙。
短暂的沉默后,雪满梁突然说道:“堂主,咱们先停手吧,别让外人占了便宜,先收拾一下各自伤亡的弟兄,先把莱镇这个外人给对付过去。”
“别装得道貌岸然的样子,郭添暗中抓人的勾当,别以为我没发觉!”
周士扬嘴上骂骂咧咧,手上收刀入鞘的动作却很麻利,见状,雪满梁也笑着将手半剑插回了剑鞘。
看着雪满梁的笑意,周士扬心中怒意更盛,但两派人马还是就这么休战了,两边的兵卒一边互相瞪视,一边给受伤的袍泽进行救治,收敛亡者的尸骸。
趁此空档,王禹和一众男女老少逃也似的跑过了沈城的城门。
城门从头顶晃过,王禹倍感畅快,当他为离开这个是非地而暗自雀跃时,一位身穿棕衣的周师指了指王禹的背影,对雪满梁耳语道:“就是那个穿绯衣的,刚才速杀了墨衫堂的一名剑精锐剑盾手。”
雪满梁听完后不置可否,让这位周师先下去休息,他捋了捋胡子,思忖道:墨衫堂的精锐剑盾手都有周师的底子,能将其速杀,看来此人绝非泛泛之辈。
“难道……是莱镇派来的探子?莱镇是新兴势力,底蕴不深,舍得让周师去做这种危险的事吗?”
对藩镇、门派、国家而言,底蕴二字除了指文化与军力,更是指周师的储备,无论诸夏还是异域皆是如此,雪满梁是绝不相信莱镇会拿紧缺的周师铤而走险的。
盐帮来到东边的城墙上,而墨山堂来到了西边,势力交界处则各自派了些能互相保持默契的周师。
约半个时辰后,几名莱镇的哨骑抵达了沈城外围,在距离城墙一里的地方转悠了几圈就又离去了。
周士扬命人转动在西城墙上设置的绞车,放出了一个个携带着风铃的风筝,每个绞车的终端,就有两、三个感识能力甚佳的周师伏在绞车的绳子附近进行倾听。
探鸢,一种广域探测型道具,可将一定范围中“炁的动静”转化为风铃的动静来传递给周师,风铃不会因为普通的风而发出声音,即使因炁的异动而发束了声响,也只能是有经验的周师才能大致判断出风铃的声音所要传达的情况。
很快,数目繁多的旗帜开始在远处出现,旗帜下一个个衣甲鲜明、斗志昂扬的人马也逐渐在风尘中崭露头角。
周士扬掏出一支单筒千里镜,好巧不巧,上面赫然写着“莱镇制器”,他撇了撇嘴,还是拉长千里镜,让眼睛凑了上去,看着愈发接近的大军,他默默数着大小旗帜的数量。
晋之军制,一般百人为都,五都为营,五营为军,十军为厢,晋国的藩镇也不会太跳脱出这个结构。
观望了一会儿,周士扬放下了千里镜,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也就来了大约一个营吧,撑死了三千人多一点。”
手下的人却是吓了一跳,三、三千人出头!?咱墨衫堂加上那盐帮也不过两千六百余人,而且不可能互相合作,这怎么敌得过?
周士扬摸了摸衣袖,又不自觉的摸起了刀柄,总想把刀抽出来,却又提不起这个劲,他挠了挠耳朵,迁怒似的朝蹲坐在绞车旁操作着探鸢的几个周师吼道:“看出点什么名堂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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