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老仆心中一事不明已经有数日,不知能否讲出?”徐兵谨话音刚落,老者紧随其后,说话的时候能听出话语中的纠结。
“穆老,你是家父生前心腹,也是看我长大的人。我二人是亦主仆亦亲人,有事但说无妨,无需拘束纠结。”徐兵谨听后回应。
“魏国攻占河南以来,河南地域内的大小宗主大多凭借武力自治,甚至是与拓跋氏分庭抗礼。我们为什么要主动求人搭线朝中权贵,与别人的作为背道而驰?”老者听后不再纠结,将不明事情径直讲出。
“此事不仅穆老不明,族中也有其他族人多次问过,但是都被我压下,没有给答复。”徐兵谨听后站起身,一面走向屋门一面开口答复。
“宗主,是我唐突了。”老者听后连忙告罪,问话前他已有预料,担忧问到宗族隐秘,会僭越自己身份。
“既然你也有相同疑惑,这次不妨说给你一人听。”徐兵谨没有怪罪,一改之前的做法开始告知。
“依穆老之见,魏国国运将会如何?”告知前他先作询问。
“既为奴仆,不敢妄议国事,更何况是一国国祚。”老者委婉拒绝。
“百余年前,晋国式微,群雄逐起,仅称王称帝的就有十余家。但大多是昙花一现,不得长久。”
老者委拒,徐兵谨没有理会,自顾自的说着。说到此处稍作停顿,接着开口。
“后来拓跋氏崛起,由代入魏,历经四十年有今日成就。当今魏帝拓跋焘雄才大略,朝中又有能才良将,如同当年魏王曹孟德,不会甘于困守北地。”
“连番征战的时候,朝廷力求国内稳定,不对大小宗族动手。等到征战结束天下大定那日,魏帝腾出手来后,必定不会再对宗族势力容忍。此时向朝廷示好是未雨绸缪,若是等到那日再筹划,多半会任人宰割,甚至是遭人灭顶。”
“话虽如此,只是洛阳是魏国初得,说不准过些年月,还会被宋国收回。”老者听后觉得有些道理,但仍旧认为无需太早动作,应当审时度势,形势明了以后再做决断。
“收回?”徐兵谨听后嗤笑一声,接着说道。
“若是能够收回,当初就不会退去。若是刘裕在世,或许有些可能。宋国连番内耗,大臣接连被诛杀,元气大伤。数年之内,已对魏国成不了威胁。除非…”
“除非什么?”老者反问。
“除非宋帝失了心智,举全国兵力北伐,与拓跋氏全力一拼。”徐兵谨幽幽答复。
老者听后不再言语,等待徐兵谨吩咐其他事情以后匆匆离去。
第二日寅时刚到,外面天色还没有亮的时候,司马问之从睡梦中醒转,再也无法入睡。
无法入睡,是因为心中有事。
来到徐氏宗族已有一些时日,每日只是修行进食。开始的几日还觉得有些惬意,愈往后他心中愈是觉得无趣。
徐县令的手书,徐兵谨应当已经看到。
看到却不相见,不仅是对他轻视,也很无礼。无论是在建康还是在高平郡,他还没有被这样轻视过,心中渐渐感到失落。
司马问之睁着双眼胡乱想一些事情的时候,天色渐渐变亮。寅时过半,屋外响起脚步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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