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此处之前,他曾想过如何开口,也曾想过司马问之会如何答复。被拒绝并不意外,但如此不顾及身份、不顾及颜面,他未曾料到。
司马问之也有察觉,见他反应之后,将缘由讲出,语气变得和缓。
“我是南人。”
“师兄既已入道门,又何必坚持南人、北人分别。”拓跋龙阳听到解释,心绪变换,很快找到回应话语。
“自汉末至今两百余年间,战乱不断,百姓黎民苦神州分崩离析久矣。陛下如今雄才大略,有一统天下的势头。到了那一日,还分什么南人北人。”
司马问之听后,并未直接回应,仰着头想了数十息之后才开口。
“是他召我入行伍,还是安北王想令我随军?”
话语之中,‘他’是魏国皇帝拓跋焘。司马问之这样回应,言外之意明显,对于此人、对于拓跋龙阳方才说的那些,他并不认可。
“皆有。”拓跋龙阳回应。
“多一半,是我想与师兄一同建功立业。”回应之后,他察觉到言外之意,再度开口。
他的语气虽然恳切,司马问之听后并不买帐。
王爵有郡王与亲王两类,拓跋龙阳的‘安北王’是亲王,即便以后有再多军功,爵位也不会再有提升,除非拓跋焘将皇位让出。
况且,军功愈大,拓跋焘愈会将他视为威胁,便愈加会坚定决心将他除掉。若真是那样去做,无异于抱薪救火,南辕北辙。
因此,想了一会以后,司马问之心中已有猜测。拓跋龙阳此去是不得不去,请他随行的目的不言而明。
“也不是不可。”想明白后,司马问之口风转变。
“如何?”拓跋龙阳听后,脸色未变,语气急促。
“王爷府中一干用度极好,但有些事情我无法亲力亲为,请安北王将明伶遣来,留在此处做事。”司马问之说出条件。
“何事?”拓跋龙阳下意识问道。
“府中仆人众多,比明伶聪慧之人有许多,我为师兄挑选更适宜的人如何?”问完以后,他想起明伶下落,开口商量。
“就是明伶。她与我一个故人秉性相似,脾气相投,很有缘分。”司马问之拒绝。
拒之不受的缘由很模糊。
若是因为聪慧勤快,可以由他人代替。缘分一说多有虚无,换了他人便无缘分,因此便不能替换。
“若是如此,便依师兄。”拓跋龙阳回应。
午食送来的本来就晚,司马问之二人交谈许久没有停下的势头。琅琊肚中饥饿,开始在一旁呜嚎提醒。
拓跋龙阳见状,借机离去。
等来人走后,司马问之也拿起吃食享用。朝食他只用了酸汤,肚中也已空空。
安心享用吃食,还有缘由。
在他心中,拓跋龙阳身份高贵,不会轻易食言。他说会将明伶送来,表明明伶并没有性命之忧。
但从午时等到申时,一直未见有人前来,司马问之心中不由嘀咕。
申时将过,未等他嘀咕多久,明伶被人搀扶着从门外走入。
还好,手足齐全,未见损伤,面上也没有见到伤痕。
但两人进入后,屋中开始有淡淡血腥气息,司马问之与琅琊皆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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