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不乏心思活泛之人,这一张嘴便是“我的孩子,彭浩闲”,谁还不知道该是怎么回事,一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彭轻鸿见四下无声,接着说道:“我这孩儿,当年出门历练年余,正是要回家之时被奸人掳走,一去十载,如今正是重回我彭家之日!”
果然如此。
讲坛下众人窃窃私语起来。彭轻鸿也不见怪,径自扭过身来,看着杜世闲朗声说道:“孩儿,还不拜见为父。”
杜世闲本想当场发作,折辱彭轻鸿,但一张嘴却又止住,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这才又抬起头来。
“我那养父杜宇尸骨未寒,还是等我三年孝期之后,再谈此事吧。”
彭轻鸿又笑了笑,轻声说道:“你成长了。”接着便扭过身去,看着讲坛之下的众人,伸出两手虚按了按,还未开口,讲坛下已是人声鼎沸。
村民都都只以为杜世闲是个彭家不要的弃子,哪会有什么高人之处,没想到此时竟能在富贵临头之际还想着杜宇,大都对杜世闲刮目相看,只是村里的猎户们还是脸上带着冷笑。
彭轻鸿也不在意,直等讲坛下重新安静之后,才笑着开口道:“甚好,老杜的尸骨,是得有个人托付着,这孩子,就先在杜家铁匠铺里待着,大家多帮衬,三年之后,再回彭家。”
这时,村民们都互相交流起来,觉得彭轻鸿今日大张旗鼓,只为此事倒是有些失态了。彭轻鸿等了一会儿,又开口道:“如今我百里村地大,各位父老如今在村里选住的屋宅便归己有,算作我彭轻鸿为各位压惊!”
众人安静下来,抬起头看着彭轻鸿。
“我彭家受村长临终所托,执掌百里村,兴复百里村。以后广阔天地,山水皆为各位享用。打猎,种植,行商,收头比之前再少一层!”
这话说罢,讲坛底下已是叫好声雷动,众人各个手舞足蹈,面红欲滴。
彭轻鸿趁众人情绪高涨之时,又开口道:“如今大家都知道,人善必被人欺,以后我们怎样行事?还是坐以待毙,等人家来烧我田宅,毁我妻儿吗?”
讲坛下众人本已情绪热烈,听见这句话后哪还忍得住,一时人声鼎沸,更有人呼喊着“开宗立派”的话语,更得到许多附和。
百里村方圆数十村落,各个村子之间都是摩擦不断,唯有三个地方免受战乱。
一是海边“大海寺”,武学源远,以力服人,但武艺不传外人,只有寺中僧人得以修习。
二是南方四五个村子之后的棠溪村,擅炼兵器,售予各个村庄,是也独立于战乱之外。
三便是这彭家大院了,谁都知道彭家兽拳无敌,更豢养万兽,谁都不想跟野兽撕打。
这三处地方,除棠溪村外,其余两家都各有所长,也都不招外人,如今若能怂恿到彭家开宗立派,那百里村民还不都是宗派的栋梁,岂不是能学到精妙武艺?
众人一念及此,“开宗立派”之声愈演愈烈。
彭轻鸿见众人声势浩荡,朗声大笑道:“开宗立派,小道尔!我彭家要于此建军!建一支百战百胜能图天下的雄师!”
众人又都安静下来,谁也不知道彭轻鸿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彭轻鸿接着说道:“诸位乡邻,若有想参军的,皆可来找我!打下山水,予诸位放牛饮马,我们打得越远,家中妻儿便越是安全!”
讲坛下又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响起人声。
“我们都是庄稼汉子,怎么去打别人啊?”
“咱们可打不过人家。”
彭轻鸿静静地听完众人意图,朗声说道:“参军者,自有我彭家功法秘籍得以修习!”
底下这才被煽动起来,全都是喊打喊好的声音。
这时彭轻鸿又冲讲坛下说:“这支军队,我暂命名为天字军,寓意我百里村的天字一号雄师!所有人都可来报名参军,男女老少不限,一月俸禄三十斤粮肉,伍长以上,比之更多!一个月后,报名截止,那时会举行演武赛,胜者各取职称,将军直至伍长,各凭本事!”
这一句说出,讲坛下可是炸开了锅,本来都只觉得参军就和之前的警备队一样,结队外出打猎、防止敌村来袭,只有些想学武艺的少年人和家中刚死了人的男子有这心气,现在这听闻参军俸禄极高,还能当官管事,各个心中都有想法了。
一些身强力壮的,或是本就练过三招两式的,都活泛了起来,有的甚至已经拉帮结派自己搭起来一组一队的架子了。
台下众人都有了奔头,能力强者求职,能力弱者寻求庇护,或讲感情,或用演武时的帮助相换,台下众人这时都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彭轻鸿虽不再说话,讲坛下还是闹到天色擦黑才慢慢散去。
入夜。
杜世闲告别众人,来到杜宇在百里村的铁匠铺中,还未进门,屋里先传出了声音。
“药经拿到了?”
杜世闲脚步如常,慢吞吞地走进屋子,屋中正坐着一个和禹无羊平时的打扮相同,却比之更瘦一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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