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杜世闲在这,定能认出这斜髻男人正是花间会花王,禹无羊!可这摊子老板却认不得了。
禹无羊看着眼前的人,先开口了:“您为何要走啊?这里您不是待了许多年了。”
那老汉手上不停,开口回道:“我老汉可不想被殃及池鱼。”
禹无羊向前探了探身子,追问道:“这棠溪村又不会打仗,哪会殃及池鱼啊。”
“今天不打,明天不打,后天也不打吗?”
禹无羊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说道:“我看您呐,什么也不是,就是不想受我叨扰了。”
话音刚落,禹无羊又笑出了声:“可是啊,我可是吃定您了。您这手艺,世间无二,看得准。”说着,还“啧啧”地咂了咂嘴。
那老汉扭头看了眼禹无羊,又回过头继续收拾摊子:“那你以后可别叨扰我了,你也找不见我。忙你的大事去吧。”
禹无羊却不在意,好像孩童般撇了撇嘴,说道:“您也不问问我。”
见老汉没反应,禹无羊又像请功一般,乐呵呵地说道:“我上次找您算的,谁人可成大事,您说西方一人能敌万人之人可成。我啊,算完就向西去了,才不过一二百里就瞅见了,您说这是不是天命?”
那老汉似笑非笑地斜眼看了看禹无羊,问道:“你就那么肯定?”
禹无羊撇着嘴半抬起头,视线却从老汉脸上越过,直看着老汉上方的屋顶说道:“您这眼,能算世事,我知道。”
那老汉嗤笑了声,说道:“消息还挺灵通。那你去成大事去吧,别烦我老人家了。”
禹无羊好像没听见这句话,紧盯着老汉上方的屋顶皱了皱眉,说道:“您慢慢收拾吧,我总有方法找到您,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人已一步蹬着面前的桌子高高跃起,直撞向老汉身后的墙壁,却又在墙壁上再借力一蹬,这两步一过,禹无羊的身影便消失无踪。
那老汉倒似见怪不怪一般,继续慢悠悠地收拾着自己的小摊子。
斗兽山脚下,山风才吹尽似有似无地血腥味,便走来了一高一低两个身影。
高的,是刚从算命摊来的禹无羊,低的身影,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
轮椅上这人头发扎了个流云髻,梳的一丝不乱,身上青色的长衫还在胸口绣了一大一小两朵金色的花,白面无须,虽是坐在轮椅上,但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大姑娘坐在胡床上一般。
禹无羊先开口了:“怎么?探子都插进棠溪村了?”
轮椅上的男子却不接话,只微勾了勾头说道:“并蒂花见过花王。花开富贵,吾道昌隆。”
禹无羊听得这人也不回话,只自顾自地对了遍号,也不再追问,两手向身后一背:“免礼,说吧,所为何事?”
轮椅上的男人也不客气,张嘴问道:“属下得接了花令,却不知如何安排,还望花王示下。”
禹无羊沉吟一声才开口道:“让小子们都动一动罢,他们既然想乱起来,咱们就陪他们乱,看这浑水里,谁能摸出来鱼。”
那轮椅上的男子勾了勾头,回道:“我弟也猜测您是这个意思,他得到信后就赶紧联络外出游历的手下人了,这让我来见您,就是想问问您,咱们怎么动?”
禹无羊微微笑道:“让小子们自己想玩,别给目的,咱们把水淌浑就行了。”
轮椅男这才像来了精神似的,乐呵呵地笑道:“那他们可有乐子了。死生不论?”
“不论,随便玩罢。”
轮椅男勾着头想了想,又玩味地问道:“那您,将派哪位花使‘相助’啊?”
禹无羊皱了皱眉头,又猛地藏匿起来,笑眯眯地扭过头道:“这次,交给你们自行安排。”
轮椅男顿了顿首,说道:“知晓了,那我先撤?”
“去罢,别忘了三年后的正事,三年后彭轻鸿身死道消,咱们还有的忙。”
轮椅男听后应了一声,也不见动作,轮椅便转了个弯,向着棠溪村方向去了。
轮椅男走后,禹无羊背着手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从山上窜下来一个和斜髻男子同样装扮,但体型更消瘦些的人,这人兴许是跑了太久,头顶的纶巾都湿哒哒的。
这人窜到斜髻男人身旁,忙喘了口气,先对着禹无羊躬了躬身,这才强顺平呼吸开了口。
“主公,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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