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宁子初那异常的体温终于恢复了正常,楼阴司这几日几乎又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天天观察着她的情况。
“小初儿。”楼阴司的嗓音嘶哑,看着床榻是哪个那睁开眼睛,满眼呆滞的人儿,那心脏又像是被揪着了一般。
听到这一句带着无限感情的呼唤,宁子初才终于有了些许反应。
她缓缓扭过头去,看着那个脸色憔悴的男人,呆滞的眸子也终于有了些变化。
宁子初像是将之前发生的事情通通想起来了一般,眼眶迅速地便红了一圈,她看着楼阴司,终于愿意开口了,“楼阴司……”
她几乎飞快地弹起来,往楼阴司的方向靠了过去,然后张开双臂,直接搂住了楼阴司的腰,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带着哭腔道:“哦我好痛……”
楼阴司连忙应了她一句,却又因为她那一句‘我好痛’而整个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便着急地将人从怀中扯出来,“哪儿疼?嗯?”
宁子初怔怔地看着他,眼泪从眼角滑落,一只手捂着心脏的位置,“这里,这里好疼。”
其实,在昏迷的这几日里,她虽然不可以开口说话,也睁不开眼睛,但是她知道,楼阴司一直在身边陪着自己,不断地说着一些安抚着她的话。甚至有的时候,她还能听到那恍若有又恍若无的哭腔。
她很想快点儿醒来,可体内那杂乱的气息却让她根本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她说,她的心脏很疼。
可宁子初不知道,楼阴司疼的绝对不比她轻。
楼阴司将她重新拥入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在被他拥入怀中的那一瞬间,宁子初清晰地感觉到了,楼阴司在颤抖,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的脑海里忽然涌现了许多的画面。
有师父的,有爷爷,有夏侯渊等人的,也又楼阴司的。
许多原本便被宁子初刻在了心里的话被一遍一遍地回想起,宁子初忽然地眼眶再次湿润了。
师父走了,爷爷也走了。
她伤心难过了,甚至产生过离开的念头。
可是现在,她忽然想明白了。
就算她一心寻死了,爷爷和师父也永远回不来了。
那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好好地照顾自己,好好地修习道术,让爷爷和师父放心地走。
她还要尽快地将身子养好,尽快地接受这些不可以改变的现实,然后重新振作起来,去替爷爷和师父报仇。
趴在楼阴司怀里哭了许久,宁子初缓缓地闭上眼睛。
她并没有睡着,只是单纯地贪恋在楼阴司怀中的温暖罢了。
楼阴司还不知道宁子初已经想通许多了,感觉到胸前衣裳的湿润,他的身子依旧轻轻地颤抖着,他担心,所以这几日他几乎不敢合上眼睛,就是因为害怕在小初儿醒来的时候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小初儿,别怕,只要我不死,我便会一直一直护着你。所以,你别害怕。”楼阴司的话语很轻很轻,甚至只有靠在他怀中的宁子初才能听得清楚。
宁子初的睫毛微颤,纵然她已经接受了现实,可是,对于一些字眼,她却是敏感得过分,“我不要!”她的眼底又是一片酸涩。
“嗯?”她会回应自己,这让楼阴司有些惊喜。只是,她的话却又让楼阴司整个人僵住了。
宁子初咬着唇瓣,搂紧了他的腰,“我不要,我不要你死。”说到这儿,宁子初终于又是没忍住,再一次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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