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照耀,一处临溪草地上,众人三三两两坐着。夜风一吹,沈风渐渐回神,迟疑着走到沈长明身侧,低声道“明儿……你娘……她怎么走的。”
沈长明眼中仍有恨意,只是不再动手,扭头狠狠撇过,不去理会。
见此,赵隶叹口气,上前示意沈风,把他带到另一处,相谈起来。
当赵隶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讲给沈风之后,便无声叹口气缓步离去,想必他此时还需一人静静。
“梨儿……”沈风呆呆地望着星月喃喃,心中想起了那年夏夜。
“又练枪呢?来吃些饭吧。”一个挽着妇髻的女子,端着饭食走上山坡来到一男子身边,柔声细语。
刚放下枪的男子咧嘴一笑,接过饭碗狼吞虎咽般吃完,“梨儿的手艺真好。”
“不过是一碗素面,哪有甚子手艺,竟笑我,明儿还说淡了呢。”女子娇嗔一笑。
热风吹拂,微微撩起了女子衣摆,几处显眼的补丁似针一般扎进男子的眼中。默默放下碗筷,男子拉起女子的手道“明日我便去找个护院的活计吧,领些钱给你买件衣裳。”
“不行!”哪知女子突然拧眉变脸,“我会不知,你最瞧不上那些权贵富绅,要你去给他们当护院,那怎行!没事的,我今日在跟邻村的王大娘学刺绣,等手艺些,便去卖些手帕,总能过下去的。”
看着身旁女子那明媚的眼眸,男子更是心中一痛,“苦了你了……我……是我没用。”
看着自己丈夫自责,女子悄然一笑,“你怎会没用,你可是我的大侠啊……了不起着呢。”
相顾无言,两人默默坐下,望着山坡下提着木棍玩耍的稚童,岁月静好。
柔风轻绕,两人依偎坐在坡顶,脑后的青丝互相交缠,难舍难分。
倏地,女子轻声说道“风哥,你走吧。”
揽着女子肩头的手臂一僵,男子摇头道“莫要胡说。”
只见女子挣开男子的相拥,直视男子道“风哥,你走吧。去闯荡江湖,去行侠仗义,去做你想做的。我知道,你是想的。陪我窝在这小村沟里,你一辈子都不快活。”
男子仍是坚定的摇摇头,看着女子道“你就是我的江湖。”
女子泪眼朦胧,扑到男子怀中,哽咽道“当初若不是我非缠着你,你早就去做你想做的事了,都是我束缚了你。风哥,你走吧,没事的,我会把明儿养大,让他学你的武艺,我们母子俩,等你,等你回来……”
感受着怀中濡湿的衣衫,男子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半天,只是憋出三个字,“我不走。”
女子重新抬起头,脸颊带泪,为男子整理好鬓角,笑道“风哥,去吧,我等你当成大侠回来,风风光光的回来。我白梨等你,等你一辈子。”
最终,男子心动了。是的,对一个从小神往江湖的武者来说,武艺初成就要呆在一个地方默默无闻一生,如何能心甘情愿?
画面一转,旭日冉冉升起,男子背负包裹,在小道旁与女子相对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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