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东纱厂外面,机器隆隆作响。走进里面声音,犹感刺耳,棉花尘絮,漫天飞扬、热浪逼人,纱厂里里外外,一对比竟是冰火两重天!
刚进去,曼曼便觉得口干舌燥,热得难受,迫不及待的脱掉了,厚重的外套!
苏配把她,带到一个面容黝黑、身子似男人般健硕的,纱厂女工面前:“这是景环,你在粗纱车间的老师!”
苏配转而对那女人说:“她是陈炎娇,你新收的徒弟。纱厂里的一切事宜,你要向她祥细说明。我有别的事,我就把她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用心管教才是!”
景环面无表情,木讷的点了点头,曼曼仔细打量着景环,她四四方方脸上,塌塌的鼻梁,不仔看看,竟也寻不得她的眼晴!
景环也端祥了她一会,细条慢语说:“咱们纱厂,分为清花、梳棉、并条、粗纱、细纱、络简、摇纱,七个工序。其中清花为单独一个车间,梳棉、并条、粗纱、为前纺车间,细纱、络筒、摇纱,为后纺车间,而我们粗纱的任务,就是把成型的棉条,纺成粗纱,可供给细纱车间。
我们为三班倒制度,每八小时可换一次班。厂里为了区分职工,便于管理,将我们分为甲班、乙班和丙班,而我们所在班就是甲班!八小时工作完成后,我们还要到后纺车间,负责把我们班上纺的筒纱和摇纱,装入袋中,并码入储蓄车间!一天真正算下来,没有突发情况的话,差不多合到十个多小时了!
至于工资嘛,新人前三个月,只有生活保障费,出徒后是一月四块八角钱,也就够勉强维持生活的!看你弱不襟风的,不知道你吃得了这苦吗?”
曼曼倒吸一口气:“没有想到你们,这样生活不堪!”
景环叹息道:“生活所迫而已,阿娇你怀着孕,不该来这的!”
曼曼心里一酸:“姐姐,你知道我怀孕的事?”
景环叹息道:“苏配早已把你的情况,说于我们听了,还不准我们私自借钱于你!现在想想,苏配和钱夫人,是真小人!”
曼曼似乎有了转机:“姐,我可有办法逃出去!”
景环摇摇头:“绝非易事,纱厂里有门岗,有保安的,若想出去,必须有厂领导的签字,依序排队,待搜过身,才能出厂门!你刚来,还不晓得里面的规距。但我同你说的,千万不要让具喜知道!”
“具喜,”曼曼沉思一会,问:“姐姐,具喜是谁,为什么你这般怕她!”
景环:“她是苏配的心腹,口蜜腹剑,你千万千万要小心她!还有,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事情已出了,咱们再从长计议吧!”
曼曼无比动容:“姐姐,谢谢你的恩情。待我能回转上海,我定要报答姐姐的恩情!”
景环嘴角上扬:“说什么恩情,报答类的话语,咱们都是贫困儿女,互相帮忙都是应该的。我带你去机后,学学怎么撕棉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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