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清晨,早起舞剑的曹迎面迎面撞上了郭嘉。对于这名年轻人,曹颇有好感,甚至引为知己,是少有的能够不经通禀而进入后宅的人。
但郭嘉素来颇有分寸,很少进入太守府后宅,仅有的几次也是通禀获准后才入内,恪守臣下之礼。
今突然神色匆匆的步入后宅,难免让曹有些诧异。
“奉孝为何这般匆忙?莫非有要事?”
郭嘉草草的一礼,疾声问道:“明公,可是见过边文礼?”
曹眉头一蹙,颔首道:“前些子往陈留一行,确实见过边文礼。”
“明公是否险些对边文礼用刑?”
曹神色略略有些严峻,沉声道:“边文礼狂悖无礼,念在京城故人,是以特意请他一会,他却狂悖无礼,对济的政令大加攻讦,扰乱人心。若非孟卓兄求,必要治他扰乱军心之罪!”
郭嘉当然知道事没这么简单,事实上曹去陈留本就是为了扩大影响力,希望张邈将济的政令用在陈留,为此还特意找边让,希望这位陈留名士能够为他站台。
边让非常好说话的参加了会面,然而却是在席间指责曹的所为乃是“桀纣暴政”,非是王道,乃是“乱民之贼”。
这既是损了曹的颜面,又破坏了曹的计划,自然让曹孟德恼羞成怒,试图以扰乱军心治罪边让。
这也只是一时愤怒,在经过张邈苦劝后,曹也是顺坡下驴的饶过了边让。
事都过去半个月了,却没想到郭嘉会突然提起,看到郭嘉的脸色,曹也知道事有变。
“明公,糊涂啊!边文礼乃是陈留名士,甚至可以说是天下闻名,蔡伯喈这等眼高于顶的人物都对他赞誉有加,足见其人影响力。
但他也只是个清谈名士,尤其是在京城之事后,其影响已经有所削弱,嘴上嚷嚷两句又能有什么作用?明公若是大度一笑,视而不见,必能令贤名传扬,如今却以言治罪,刑罚名士,这让天下人如何看啊?”
郭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可谓痛心疾首。曹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些,嘟囔道:“在京城他也被李明远与玄德指责过,未见有什么问题。”
“言语攻击和刑罚名士岂能混为一谈?明公若是有本事,当庭驳倒边让,那自是无妨,天下人还会高看明公一眼。
可明公却想要用刑罚来堵住边让之口,这与桓灵二帝有何不同?党锢才过去六年,天下士人无不对其切齿,明公却反其道而行之,实在是……唉!”
说到最后,郭嘉恨恨的一拳打在梁柱上,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曹皱眉道:“莫非是荀文若那边?”
“不错,此事对明公损害太大了,文若很显然对此感到不悦,是以嘉才匆忙来寻明公,希望能找到弥补的方法。”
曹眼睛一闭,叹道:“恐怕难了,荀文若未曾接受玄德的招揽,很大程度上是对于李明远有所不满。此人与有不少相似之处,骨子里藏着对边文礼这种所谓‘名士’的厌恶。
荀文若看出了这一点,故而没有北上。如今以言治罪,恐怕恰好撞上了荀文若的逆鳞啊。”
“明公既然知道李明远所为是在自绝于士林,为何还要重蹈覆辙?”
曹怒喝道:“因为不能接受这种狂悖之人的指责!如今天下大乱,天子落于贼手,义军集结正为解救天子,此乃十万火急之事!
兵从何来?粮从何来?唯有暂时加征税收,以扩军备战,此乃兵家常理。况且平定济匪患,让生民得享太平,纵然短时间会艰苦度,但再也不必为匪患担忧,岂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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