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决心后东西便准备的很快,穆白从县里租来一辆四面密不透风的马车。现在是二月,虽然在江南天气回暖,但毕竟带着婴儿上路,不能过于简单。棉衣棉被也准备了不少。
邻居误以为穆家一家人要去逃命就是另一回事了。
“要是有人来问咱们就全说‘不知道’。也别告诉别人穆家的马车往哪个方向去了。”这一带的乡绅郑重其事地和乡民们说道。
“他们还回来吗?”乡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乡绅瞪了他们一眼,警告道:“多余的事情咱们别问。”
要活着回来呀,你们地里的春种还没播呢。乡绅寄予着淳朴的祝愿。
穆白对此乌龙全然不知。他在马车上掐指算着日子,按照马的脚程,在二月结束前两天就能赶到藏剑山庄。他在前头驭马,妻儿坐在马车里,不时聊聊天,看看路边草木刚刚解冻的模样,时间过得也快。
赶路的这几天,穆白每每想到即将到来的重逢,总是忍不住地高兴。他对于名剑大会有哪些大佬出席一点儿兴趣没有,只要能有机会和老朋友一起谈天说地,他就高兴。
一路闲想着到了第七天,西湖和藏剑山庄越来越近,穆白反倒越来越着急。穆夫人看他一脸急不可耐的样子,心中感到好笑:“出发前纠结了这么半天,心里明明就很想来。”
抱着要宠一宠丈夫的心思,她抬头看了看天色,对前面驾马的丈夫说:“现在天黑得晚了,今天再多走一段路,出了这个县再找旅馆住下吧。”
今天穆家刚好走到了龙丘县。从江南到杭州西湖,龙丘县是必经之地。比起长安、洛阳来,龙丘县规模小,还只能说是方兴未艾,可人来人往人群熙攘,显得也和洛阳一样热闹。官道上偶尔能见到出差的老爷们和达官贵人,某些时间点上还会有军队经过。
穆白听到这话,也抬头看天。觉得确实能再走一点,便回头对马车里大声应了一句:“哎!”
两腿一夹马肚子,哒哒地接着向前去了,一直走到龙丘县东门。要想去杭州,就要从东门离开。
突然间,穆白身后的马车里,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啼哭。他揭开帘子的一角,探头进去,“怎么了,小宝突然哭了?”
只见狭小的马车座里,小婴儿手脚蜷缩,抽泣不止。脖子上,挂着长命锁的金项圈在楞楞地响。
穆夫人连忙让孩子趴在自己肩头,细声细气地哄了起来,又宽慰穆白道:“没事儿,可能是周围街上太嘈杂,孩儿害怕了。哄一哄就好的。”语罢却又想起来:“哎,刚才从闹市里经过,怎没见他哭,现在周围安静了点儿,反倒哭个不停,真是奇怪。”
她伸出手来点了点婴儿的小鼻子,笑着说:“看你,多奇怪。”
穆白也觉得奇怪,他从马车中缩回头,一个轻跳,人就稳稳地站在了马鞍上,四下张望。
几个贩夫走卒经过,累了一天,嗓子早就喊哑了,行人在低声交谈,除此之外,街两边都是些寻常的瓦舍。
他正欲回头告诉夫人没什么稀奇的景色,孩子如果累了,不如就近住下,明天再赶路。
而头刚转过去,目光越过马车顶,一座灰不溜秋的半地下建筑恰好进入穆白的视线。穆白眯起眼睛,面露疑惑。
刚才经过这房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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