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一望无际,一艘小小的木桅货船寂静无声地行走在平静的海平面上。
“如果有风该有多好,我们也不必在船舱划桨了。”一个船夫抱怨道。
“哈哈,你这个人是在大风天气里想念现在的风和日丽,在风平浪静的时候向往狂风大浪啊。”另一个船夫调侃。
“你们两个人,好好划桨啊,这批货买家等着要哩。”船主嚷道。
蛊躺在甲板上,听到船舱里谈话,感叹一句:“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是辛苦的,想想他们每天都在大海之中漂泊,换作我,早该无聊死了。”蛊自言自语一番,闭上眼睛继续打起瞌睡。
这个时候,一阵阵洞箫之声流连在大海四周,那股声音又缓又轻,余音袅袅,像一缕不断的细线,因为这一点点与众不同的声音使得枯燥无聊的小船上,似乎有了一点快乐的契机,有的船夫甚至和着这首曲,哼起调子来。
不过,这笛声的作用远非如此,一曲尖锐洞箫声,忽然刮起一阵大风来,这风刚好是顺风,而且风力相当匀称,绝非一带而过。
“在说书人嘴里听过及时雨宋公明,如今在我们这倒有及时风了。哈哈……”船夫调侃着,放下船桨,乐呵呵地走出船舱,升起帆布来,只见那帆布被风吹鼓的满满的。一干人看着这胀满的帆布,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好风!好风!”
蛊因为躺在甲板上,看的十分明白,这股风并非普通的风,它的元素其实是名叫“燕流”的灵。“燕流”是一种灵师们十分熟知的灵,尤其是走水路的时候,灵师会用特殊的工具召唤“燕流”,以此来推断往后几天海洋的变化,气流的运转,风力的大小,它们虽然渺小,但聚集在一起的风力巨大,这是由于它们的个体本身形似现实生活的海鸟,也有像翅膀一样的两对“淇”,淇可以来回扇动产生微小的气旋,在阴沉的天气里,可以将湿气凝结成水滴,如果“燕流”的数量足够多,可以产生大风或者大雨。
虽然“燕流”,蛊早已非常熟悉,但这些燕流,听从一个现实凡人吹的洞箫之声,这确实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蛊坐起身来,寻声看去,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瘦骨嶙峋,皮肤黝黑的十几岁少年,他的唇口贴着一杆竹制的洞箫,那竹箫略有些弯曲,每个孔似乎也不是中规中矩的一般大,一样圆,大概是纯手工制作的。少年的手指灵活地一起一落,洞箫的声音也随着手指的变动发出不同的声调,船帆上的“燕流”,有条不絮地保持着满帆。
少年的洞箫停下了,那些“燕流”还在乐此不疲的吹满帆布。
“真的厉害啊!不仅可以用吹箫控制燕流,而且还可以在停止吹箫后让它们继续保持原来的状态。”
“啊……你也能看到它们吗?”少年的目光转向蛊。
“可以看到。”
“我还以为只有我能够看到呢。”少年补充说。
“在之前,我也认为只有灵师才能看到灵,没想到普通的凡人也有例外的情况。”蛊笑道。
“你称它们为灵吗?”
“它们只是灵的一种,确切地讲,它们叫作‘燕流’。”
“我通常叫它们‘海中燕’,在大海里自由自在飞行的燕,它们是最自由的,你想,连大海都不惧怕,它们还会在意什么呢?”
“这个名字听上去不错。”蛊站了起来,点点头表示赞同。
“你是什么时候可以驾驭它们的?”蛊走到男孩身旁询问。
“因为我身体羸弱,所以每当大海无风,船夫们需要拉桨时,我都会被船长留下,所以在甲板上闲来无事,我就会拿出自己做的这支竹箫,吹起来,每次吹起,都会吸引一群从来没见过的生物,它们像是一只只小鸟一样,又绝非鸟类,虽然不知道它们的名字,但我很喜欢它们,也正因为有了它们,在无聊的大海里航行才显得有趣起来,随着接触它们的次数越来越多,我慢慢学会控制它们,知道让它们如何起高风,如何吹低风,如何不偏不倚的在中间。当然,也知道它们什么时候会累了,在那时,我就会吹出特定的指令让它们休息。”男孩有些自豪地说。
“喔!这样奇妙!”蛊不由得赞叹。
“什么声调可以指挥它们高飞吹高风?”蛊问。
“应该吹尖锐一点的声调。”少年说完,吹起洞箫演示起来,只一声,燕流果真飞到高空了。
“那什么样子的声调可以让它们休息?”蛊继续问。
少年微微一笑,拿起洞箫,吹出低沉又悠长的调子,只见那些燕流聚在了帆布杆上。
蛊之后又问了几个疑问,少年都一一演示。
“能如此熟练地驾驭它们,罕见,罕见。不过,你的洞箫决不能在夜晚吹起,否则,会有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蛊一面赞叹,一面又叮嘱到。
“在之前,从来没有在夜晚吹起过,只是不明白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少年追问蛊。
“这是我在上古灵师的记录文案里曾经看到过的文段。具体发生什么事情,不曾有过详细说明。为了安全起见,你不要在夜晚吹起。”蛊回答。
少年望着蛊,微微点头。
船到岸后,蛊和少年作别,并再次提醒少年不要打破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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