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臧宫头也不回地走出营帐,陈牧冷哼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来不来就心生外向,我看藏君翁以后十有八九会跑到刘秀的麾下,难与我等共谋!”
王匡没有再说什么,脸上还是乐呵呵的,心里却极为不痛快。
张卬眯缝着眼睛,幽幽说道:“柱天军心怀叵测,一心想吞并我军,我军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陈牧问道:“张将军的意思是,趁现在……”说着话,他做个横切的手势。看到这个手势,王凤心头大惊,在场的众人也是脸色顿变,王匡身子前倾,连连摆手,没等他说话,张卬说道:“现在并不是时候,毕竟我们现在还有一个更大的敌人,京
师军!”
陈牧皱着眉头问道:“张将军的不能坐以待毙是?”张卬正色说道:“我军不是有个叫刘玄的弟兄吗?即刻提拔起来,绝不能让柱天军把他带走!有这个刘玄在,我们的手里就等于多了一个人质,也多了一个牵制柱天军的手
段!”
听闻这话,包括王匡、陈牧在内,在场的众人无不连连点头。
柱天军和绿林军的结盟,双方其实就是在各取所需。柱天军看重的是绿林军的兵多将广,而绿林军看重的是柱天军的汉室旗号。
双方都是暗藏私心,这个结盟,从一开始就不牢固,更确切的说,从一开始双方就互相忌惮,根本没拿出多少的真心实意。
但有一点他们的目标绝对是高度一致的,就是拥有共同的敌人,莽军。
刘縯营帐。
刘秀等人现在都在刘縯的营帐里,他们也在谈论着刚才的会谈。刘縯对刘稷笑道:“阿稷,刚才在绿林军面前表现得不错,大壮我柱天军的雄威!”刘稷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老脸一红,挠着头说道:“绿林小儿,还想凌驾于我等汉室宗亲头上,简直是痴心妄想!只要有我刘稷一天在,老子就死死压着这群绿林小儿!
”
刘縯闻言,仰面大笑,刘秀等人也乐了。
过了片刻,刘秀意味深长地说道:“绿林军一心想在两军结盟之后做主导,现在未能达成目的,心中定然不服,以后,没准还会找我方的麻烦。”
刘稷不以为然地说道:“阿秀怕什么?有我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倒要看看,绿林小儿能使出什么花招手段。”
刘秀摆摆手,正色说道:“稷哥万不可掉以轻心,绿林军几次遭受重创,几次又能复兴,且势力比重创之前更大,王匡、王凤、陈牧、廖湛,皆非等闲之辈!”
刘縯点点头,对刘稷道:“阿秀所言,不无道理,阿稷以后也要小心提防才是!”
大哥发话了,刘稷不敢不听,他表面上连连点头应是,心中却不以为然。
刘稷这辈子,吃亏就吃在傲慢上。不然以刘稷之武力,其名声应不亚于前世的项羽,后世的吕布。
他们正说着话,刘赐从外面走了进来。人们特意向他身后望了望,见他后面没人,刘縯不解地问道:“阿玄呢?”
“被王匡派人叫走了!”刘赐找了个软榻,一屁股坐了下去,此时他的眼圈还有些泛红,显然刚刚哭过。
刘秀问道:“族叔,阿玄在绿林军过得怎么样?”“还能怎么样?”刘赐冷哼一声,说道:“以前三万多绿林军,龟缩在平林、新市一带,就那么两个小县,如何能养得起这许多人,军内除了人,就没有不缺的东西,平日里
,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军饷、穿的、用的了。”
当初绿林军攻入蔡阳的时候,见什么抢什么,一是绿林军的军规军纪的确不严,其二,人们也真是被逼得受不了了,即便是普通百姓的衣服,在他们这里都是好东西。
“唉!”刘縯叹息一声,说道:“阿玄在绿林军里是受苦了。”
刘赐说道:“大将军,这次我们回棘阳,一定要把阿玄带走,不能留阿玄继续在绿林军受苦遭罪了!”
刘縯想都没想,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说道:“理应如此!”
刘玄和刘縯、刘秀的关系挺近的。大家都是刘氏宗亲,而且打小就认识。刘玄的年纪比刘秀大,比刘縯小,介于他俩中间,与他二人的关系都很熟。
刘秀低垂下眼帘,没有就此事多言。
他依稀记得自己在平林见到刘玄的时候,他明明受了绿林军的欺凌,夫人受到绿林军轻薄,但他却跪地主动提出加入绿林军。
这样的刘玄,早已经不是刘秀所认识的那个刘玄,不再是那个为了报杀弟之仇,敢于广招门客,找仇人拼命的刘玄。
看似懦弱,实则能隐忍到极点,心计和城府深不可测。倘若大哥的身边多了这么一个人……刘秀暗暗摇头,觉得隐患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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