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相回到邯郸,见到了刘林和刘接后,将自己拜访刘秀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向他二人讲述了一遍。
听完刘相的话,刘林和刘接喜出望外,兴奋异常,忍不住急声追问道:“刘秀当真说我等是被王郎要挟,才不得不为他做事,而非自愿为他做事?”
刘相连连点头,说道:“此话是大司马亲口所言,而且还说过好几遍呢!”
刘林和刘接对视一眼,皆是满脸的喜色,神情激动,眉飞色舞。
刘相继续说道:“大司马还说,大家同为宗亲,虽分在南北,但一笔也写不出两个刘字,理应相互照拂才是!”
刘接连连点头,感叹说道:“大司马这是真心实意的在帮我等开脱啊!”
刘林也有同感,心里也做出了决定。他对刘接、刘相二人说道:“我们来商议一下接下来该怎么接应大司马!”
知道刘秀并没有怨恨他二人,还一心为他二人开脱,刘林和刘接对刘秀的称呼也变了,由直呼其名,改称为大司马。另一边,刘林、刘接派去出使谢躬军大营的使者也回到了邯郸。相对于刘秀而言,谢躬的态度要傲慢许多,承诺只要刘林和刘接肯在城内做内应,他可请奏陛下,免去他
二人的死罪,但有一点,破城之时,他二人必须得想办法拖住刘秀军,邯郸的皇宫,必须得由他谢躬麾下的将士占领。
刘秀那边猜测的没错,现在,谢躬也惦记上了王郎搜刮的钱财。
谢躬本身并不是贪财之人,他之所以惦记王郎的这些钱财,全是为刘玄着想。谢躬认为在己方破城之后,所缴获的钱财,理应全部上交给天子。
可一旦被刘秀得了去,他能不能上交给天子,可就两说了,弄不好会被刘秀偷偷拿走,用来壮大他自己的势力,为绝后患,他干脆就不让刘秀得到这笔钱财。
两相比较,刘秀对己方的使者,以礼相待,客气有加,而且话里话外的都在为己方开脱,还一再强调同宗之情。而谢躬则是态度傲慢,自持胜券在握,目中无人,还提出这样、那样的条件,可他连己方做了内应之后,最终能不能保住性命这样的承诺都不肯给,只说是上奏天子,请
天子从轻发落。
刘秀和谢躬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凡是头脑正常的人,肯定都会选择倾向刘秀这边。
刘接和刘林密谋的时候,便直截了当地提出:“谢躬并不可信,与之相比,我更相信大司马的为人!”
刘秀的名声太好了,不仅德行高,而且宽厚仁慈,言而有信,他说会既往不咎,能保全他俩的性命,就一定会说到做到。刘接也有同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刘接继续说道:“何况,大司马业已与真定王联姻,而我们又与真定王交情莫逆,单凭这层关系,大司马也不会难为我等。即便将来秋
后算账,只要有真定王在,也可保你我安然无恙。至于刘玄……”
说到这里,刘接眉头紧锁,缓缓摇头,说到:“反复无常,薄情寡义,倘若选择他,只怕日后,你我都会深受其害。”
刘林正色说道:“刘玄不足信,而且,他也长久不了。别忘了,邯郸可是有天子气!”
刘接禁不住在心里翻了翻白眼,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迷信这一套呢!
没错!刘林的确是把‘邯郸有天子气’这句话铭记在心,而且深信不疑。
他一本正经地继续道:“王郎是个假天子,这不能作数,那么真命天子,应该就是城外的那位。”
刘接扶额,忍不住摇头苦笑。
反正不管怎么说,刘林和自己的立场是一致的,大家都倾向于支持刘秀,能统一立场就足够了,至于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才支持的刘秀,那都不重要。
刘接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要支持大司马,我们也得帮大司马做点事才行!”
刘林不解地问道:“做什么事?”
刘接意味深长地一笑,说道:“做大司马想要,但又没好意思开口的事!”
“……”刘林被他说得满脑子的莫名其妙。
接下来的几天,刘林和刘接派出的使者,频繁往返于刘秀军大营和谢躬军大营。
就算他二人不打算倒向刘玄那一边,但至少表面上得能过得去,先安抚住谢躬再说。
五月。邯郸被困已有半个多月的时间,这天夜里,凌晨寅时,也就是早上三点多钟的时候,邯郸的北城城头以及西城城头上,几乎同时亮起了一堆柴火。
柴火烧得旺盛,火光熊熊,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醒目。
邯郸北城和西城外,都是在相距两里左右的地方,分别聚集着一大批的兵马。
没有掌灯,也没有点亮火把,黑压压的大军,静得鸦雀无声,仿佛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这两支兵马,正是蓄势待发的刘秀军和谢躬军。
且说刘秀,他骑在战马上,看到城头亮起了火光,他眼眸一闪,侧头说道:“传令下去,让全军将士,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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