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铜马军被刘秀率军打得仿佛丧家之犬,东躲西藏,抱头鼠窜,眼瞅着要大势已去,铜马军别部紧急向高湖、重连二军求援。
高湖军和重连军都没有多做考虑,两军的首领亲自率领各自的主力大军,驰援铜马军。
这两支起义军之所以肯全力救援铜马军,其一是之间的关系确实非常好,首领之间,有过命的交情,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唇亡齿寒。
他们当然可以躲清闲,对于铜马军的死活不闻不问,可是等到铜马军真被汉军剿灭了,那么接下来倒霉的又会是谁?汉军又会把矛头指向谁?
所以说,高湖军和重连军的首领还是很明白事理的,对于当前的局势看得十分透彻,知道己方与刘秀早晚必有一场生死战。
与其拖到以后,己方孤立无援打这一仗,还不如现在和铜马军联手,大家合力来打这一仗。要么同生,要么同死吧!耿弇走到刘秀近前,蹲下身形,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勾画,说道:“大王,馆陶在这,清渊在这,两者相距不足百里,现,铜马军残部正在向清渊溃逃,一旦让其逃到清
渊,与二十万贼军汇合一处,此战,我方实难取胜!”见刘秀边听边点头,耿弇拿着树枝,于馆陶和清渊之间划出一条切割线,说道:“大王,我军必须于半路拦截住铜马军残部,绝不能让其顺利逃到清渊,与清渊贼军合兵。
”
他话音刚落,吴汉拱手说道:“大王,末将可率一万突骑,于半路堵截铜马残部!”
刘秀陷入沉思,现在己方已落于铜马残部之后,若想追上贼兵,也只能派出骑兵。可是这支骑兵很有可能会遭受到铜马残部和清渊贼军的两面夹击,凶险万分。
“大王,末将愿领兵出战!”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的铫期,跨前一步出列,向刘秀拱手说道。
刘秀皱着眉头,面露不悦之色地向铫期挥了下手,说道:“次况,我们已经说好了,你要随军出征可以,但必须坐在马车里养伤。”在馆陶击败铜马军后,刘秀本打算把铫期留在馆陶休养,可铫期以自身伤势不重为由,死活不同意,刘秀无奈,只能同意铫期继续随军出征,不过他把自己乘坐的马车都
让给了铫期。
现在听闻铫期还要出战,刘秀当然不会同意。吴汉等人也笑了,苦笑,意味深长地说道:“博平一战,姚将军已经威震两河,接下来的战事,还是交给我们吧!”
言下之意,这灭贼的功劳,总不能全让你铫期一个人独占了吧?
铫期环视一眼众人,低垂下头,不再说话。铫期的为人,并非淡泊名利,只是不太愿意与人相争,现在看到同僚们对自己已有些微词,他便不再主动请缨。
刘秀沉吟片刻,说道:“子颜、伯昭,你二人各率六千精骑,阻击铜马残部北上。”
吴汉和耿弇面露喜色,双双插手领命,应道:“末将遵命!”
刘秀又道:“君然、仲先、巨卿、子卫、第孙!”
朱祐、盖延、傅俊、祭遵四人齐刷刷插手应道:“末将在!”
岑彭先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而后急忙跨步出列,向刘秀插手施礼,说道:“末将在!”“君然,我给你五万兵马,仲先、巨卿、子卫、第孙为辅,率部绕过铜马残部,直插清渊。清渊贼兵,若是倾巢而出救援铜马残部,你可避其锋芒,趁机攻占清渊,堵死贼
军之归路,倘若贼军未出主力增援,你可率部,阻击贼军之援军!”
刘秀的战术是两手准备,如果聚集在清渊的贼军出动主力,岑彭部可趁机进攻清渊,来个釜底抽薪,如果贼军未出动主力救援,那么岑彭的任务可变成围点打援。要说领兵打仗的本事,刘秀的确是很厉害的,头脑反应敏捷,应变的能力极强,接到云兮阁送来的情报,就这么一会的工夫,他便想好了应对之策,而且把敌人将会作出
的种种反应,也都算计到了。
他的调兵遣将,唯一让人意外的是,刘秀竟然把岑彭命为主将。
要知道岑彭可是刚刚投靠己方不久,就这么个寸功未立的‘新人’,大王竟然让他指挥五万大军?这未免也太信任岑彭了吧?
这个信任,既包括对岑彭能力的信任,也包括对岑彭忠诚的信任。
别说其他人诧异,就连岑彭自己都十分惊讶。他眨眨眼睛,急忙拱手施礼道:“大王命末将为主将,只怕……末将威信不够!”
岑彭的为人十分高傲,当然,他本身也具备高傲的本钱。
此时,岑彭并没有虚情假意的故作谦虚说自己的能力不够,而是十分坦诚的表明,他在军中的功劳和威信都不足,担心自己做了主将后,会难以服众。
刘秀沉吟片刻,对一旁的龙渊低语了几句。龙渊眼眸一闪,最终还是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开。
他去到附近的马车里,取出一只长长的木匣,而后走了回来。刘秀解下自己的佩剑,将赤霄剑放于木匣之内,递给岑彭,一字一顿地说道:“此次君然领兵出战,代我行王事,如有不服军令者,可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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