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宗广低着头,没有说话,刘秀又问道:“是不是已经确定,鲜于冀确实是病故了!”
这回宗广没有犹豫,连连点头,说道:“鲜于冀生前是太守,死后先去拜祭的人不在少数,他确确实实是病故了。”
刘秀眯了眯眼睛,一个明明已经死了的人,却在光天化日之下,于郡城现身,到郡府查案,为他自己讨说法,这事怎么听怎么让人觉得诡异,甚至是毛骨悚然。
最最关键的问题是,此事对自己的声望已构成了极大的影响。倘若此事不能得到控制,传得愈演愈烈,自己在百姓心中,一下子就会从明君变成昏君、小人。
李通接话道:“陛下,微臣也以为,鲜于冀诈死的可能性确实不大!贪污两百万钱的人并不是他,而是黄秉、刘适,鲜于冀做太守做得好好的,他实在没有必要诈死。”
刘秀揉着下巴,沉默未语。正如李通、宗广所言,鲜于冀没有理由诈死,而且当时有那么多人去吊唁,他若是诈死,人们不可能看不出一丁点的端倪。
一个明明已经死了的人,却突然出现在郡府,不可思议,也解释不清楚。
刘秀正被鲜于冀回魂之事困扰之时,许汐泠和花非烟来到修武,她二人也是为鲜于冀之事而来。刘秀在自己的房间里接见了她二人。
许汐泠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陛下,属下以为,鲜于冀回魂之事,为江湖人所为。”
听闻这话,刘秀精神一振,好奇地问道:“难道,江湖中还有人善于巫蛊之术,可让死人回魂?”
许汐泠微微一笑,转过身去,背对着刘秀。刘秀还没反应过来,许汐泠开口说道:“陛下以为臣妾是谁?”
她的话音,几乎和阴丽华一模一样,如果光是听声音,不看人的话,刘秀定要以为阴丽华也来了修武。他正吃惊之际,许汐泠又道:“微臣参见陛下!”
这回她发出的是邓禹的声音,大概有七、八分的相似,如果不仔细辨听的话,当真要以为是邓禹在说话。连续变了两次声,许汐泠扭转回身,含笑看着刘秀,用自己的声音说道:“江湖中的能人异士,不知凡几,属下擅长变音,据属下所知,擅长易容者更多,属下的师姐,便
是易容之术的高手。”
花非烟在旁点头,说道:“陛下,江湖中确实有擅长易容术的人。他们通过易容,可以改变自己的脸型、五官,甚至是声音。”
刘秀诧异地看着许汐泠,过了片刻,他缓缓点了下头,问道:“那么,乔装成鲜于冀的人为何要怎么做?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帮鲜于冀逃回公道?”
花非烟接话道:“鲜于冀回魂查案之事,已让陛下的威望大大受损,属下以为,此人乔装鲜于冀,只是个引子,真正的目的,应该就是冲着陛下来的!”
刘秀不轻不重地拍下了桌案,挺身站起,问道:“非烟可能查出乔装者究竟是何人?”花非烟摇摇头,说道:“江湖中擅长易容术的人很多,其中既有成名已久的,更有许多是不为人知的,想要查出此事具体是何人所为,不太容易,不过,属下以为,可以先
从鲜于冀的家人着手调查,黄秉、刘适二人的尸体,也应该会查出一些线索。另外,陛下还应及时为鲜于冀平反,以此来彰显陛下之圣明、仁德!”
刘秀点点头,含笑说道:“非烟言之有理。调查鲜于冀回魂之事,就拜托非烟了!”
“陛下言重了,属下会亲自调查此事。”花非烟一脸的正色,但眼中却显现出兴奋的光彩。难得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事,她很想亲自把这个谜团解开。
花非烟是和许汐泠一同来的修武,不过花非烟没有在修武久留,第二天便向刘秀告辞,去往清河郡。
许汐泠则留了下来。她对鲜于冀回魂之事的兴趣,远没有留在刘秀身边的兴趣大。
事隔两天,王梁来到修武,面见刘秀。
君臣二人见面之后,王梁先是叩首施礼,而后他说道:“陛下,微臣以为,短时间内,赤眉贼已不会再出太行山,微臣打算,率军入山平贼!”
与其被动的等赤眉军出山,还不如主动出击,进山灭贼。
刘秀微微皱眉,意味深长地说道:“太行连绵数百里,贼军藏在其中,犹如石沉大海,君严想找到他们,无疑是大海捞针。”
王梁信心十足地说道:“陛下放心,连日来,属下也有派出精明能干之斥候,入山打探贼军踪迹,目前,微臣已经掌握贼军具体的藏身之地。”
刘秀眼睛一亮,说道:“哦?”
王梁转头看向屋外,叫进来一名随从,随从手中捧着羊皮卷,跪地向前递出。
张昆上前,接过羊皮卷,放在刘秀面前的桌案,将其展开。王梁解释道:“陛下,这是斥候绘制的太行地图,贼军所在,就在王屋山和太行山之间。”刘秀低头看着羊皮卷,里面的地图绘制得很潦草,但大致还能让人看得明白。王屋山和太行山之间,有一片区域,看地图的标注,这里都是森林,不仅地势隐蔽,还四通
八达。王屋山属于太行山系的一部分,位于太行山系的最南面,距离太行陉很近,赤眉军多次选择从太行陉出山,想必原因就在于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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