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只是为了那冥冥中的一线天命吧!
元清道人伸出大手揉了揉身边童子的头发,笑道:“师叔给你讲个故事可好?咱们边走边说……”
落叶浮波,踏浪而行,脚下荡开层层叠叠的涟漪,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依偎着渐渐消失。只有寒夜萧瑟,暗鸦惊起。
雄鸡一唱天下白,一夜时间恍然而过,清晨难得的宁静忽然被姐姐的敲门声惊醒。
“许仙,赶快开门,你躲在屋里干什么呢,怎么这么臭!?”
许仙闻声当即从修炼中醒来,睁开双眼的同时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视线从房间内扫过,不禁轻咦一声,自己看东西好像比从前更清楚了些?
一眼扫过,甚至连房梁上的灰尘纹理都看的一清二楚。
“这是昨晚的修炼带来的变化?”
还没来得及高兴,一阵刺鼻的恶臭便钻进他的鼻孔,令人作呕,不禁惊叫一声:“好臭!
下意识低头看去,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层黏滑厚实的黑泥,如同触手,紧紧粘在身体表面,正是臭味的源头,看得他头皮一阵发麻。
“我身体里居然有这么多脏东西!?”
许仙前世好歹看过不少有关修炼的,见此情景,顿时明白肯定是昨天夜里的修炼起了作用,将深藏在自己体内的污垢排了出来,想到此处,不禁有些喜悦,这算是自己踏上修行之路的第一步吗?
耳边再次传来姐姐的呼喊声,许仙赶忙将《太玄灵宝妙品源经》藏到床下,大喊道:“马上就来!”
房门刚刚打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许娇容以袖掩鼻,一脸惊讶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泥人”,皱眉道:“汉文,你昨晚是掉到茅厕里去了吗?”
“哈哈,这个,那个……姐姐,有热水吗?我要洗澡,黏糊糊的难受死了!”
许仙脸色难得的一红,尴尬的挠挠头,随便寻了个理由糊弄了过去,难道说自己是因为修炼了仙法秘籍才这样的?
这种理由根本不靠谱好吗!姐姐非但不会相信,没准还会因为“某人说谎”而语重心长的教育一番。
实际上,许仙早就打定主意,关于自己修炼的事,暂时瞒着姐姐。
于是在姐姐诧异嫌弃的目光中,许仙关上房门,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匆匆吃罢早饭,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在熟悉的唠叨声中出了家门,背上姐姐亲手缝制的小书包,老老实实的赶往附近的私塾读书。
大乾王朝求学之风甚重,虽然并不太讲究士农工商,三教九流,但读书人的地位终归要高上一些,许仙自然也逃不过上学读书的命运,姐姐还指望他读书有成,将来考上状元,好光宗耀祖嘞!
东方霞光万丈,映得金鳞片开,天色尚早。许仙来到学堂时,教室里已有不少人,这些少年大多是附近的孩童,彼此之间相互熟识,见到许仙之后顿时将他围拢起来,七嘴八舌说着最近发生的新鲜事儿。
比如邻村葛二蛋的老婆背着他跟十几个男人有染,头顶青青草原而不自知;前街的刘寡妇家里一到晚上就会传来奇怪的,令人脸红心跳的嗯嗯啊啊声,甚至有时还会有狗叫声从中传来等等等等,八卦程度令人发指。
许仙不由深深为这群少年的未来感到担忧。
他在这群人里俨然成了孩子王,颇有一股“拳打西湖敬老院,脚踢钱塘幼儿园”的架势,这自然要归功于他两世为人的经验——摆平这群小屁孩还不容易。
忽然,不知谁喊了一声“先生来了”,这群少年一哄而散,各自回到座位上,作出一副勤修好学之态。
顷刻之后,果然见到一名头发胡子花白,年逾古稀的老先生推门而入,慢悠悠地走到讲台前,再慢悠悠地打开书卷,最后慢悠悠的开口道:“今天咱们学习《论语》……”
说到这里,这位老先生似乎想起什么,抬头往堂下看了一眼,道:“人都到齐了吗?没来的举手……”
一群少年脸憋的通红,像极了卷毛狒狒的屁股。
这位老先生自然便是许仙等人的老师,是个落魄的老秀才,据说年轻时一连考了十多次都不中举,后来一气之下干脆不再求取功名,回乡做了教书先生。只是随着年纪大了,老头儿做事越来越慢,记忆力也严重减退,经常犯迷糊,直让许仙怀疑他是不是还能担起教书育人的责任。
“君子不重,则不威;学则不固。主忠信,无友不如已者。过则勿惮改……”
暖阳里,书声琅琅。
春风娇俏,吹动少年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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