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崔管家这才走出账房。
映雪往桌上一趴，来了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势。不愿去看南宫羡的表情。
他在她身旁坐下，合上账簿，看着她说道：“万事开头难。你慢慢学，不急。”
她泄气的说道：“我觉得我快把崔管家气死了。”
他沉默了片刻，拍了拍她的手臂，说了句：“先去用午膳，之后我来教你。”
两人走出账房，将房门锁上，并肩走向餐室方向。
依然无话，像是有一层无形的东西挡在两人之间。
平日里有多甜，冷战时便有多虐。映雪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个道理。
眼看就要走到餐室，一股冲动涌上心头，她转头看向他的侧脸问了句：“你忽然要我接手账目，是不是想让我待在家里安分守己，哪儿也别去？”
他转向她，蹙眉反问：“你是这么认为的？”
“不然呢？”
“那就算是吧。”他看向前方，冷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气。
吃午饭时，气氛自然是出奇的沉闷。两位主人不说话，其他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平日里还有魏子轩插科打诨，可他今日一早就进宫了。
“我用完了，大家慢用。娘娘，我去账房等您。”崔管家吃完了饭，便起身退场。
“你忙你的吧，我来教她。”南宫羡说道。
崔管家差点没藏住如释重负喜极而泣的表情，离开了餐室。
映雪心中暗暗叫苦，这个下午，必定不会轻松愉快的度过了。
这一顿中饭吃的时间那叫一个漫长。映雪大概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细嚼慢咽过。南宫羡吃相向来最为优雅，但也早已结束，颇有耐心的坐在她身旁等着。
她终于扒完了碗里最后一口米饭，依依不舍的丢下碗筷。丫头们上来收拾残局，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继续坐下去的理由。
回到账房里，南宫羡便点起好几支蜡烛，让屋子的光线稍微亮堂些。
这间屋子因为到处是柜子，显得有些阴暗压抑。他中午就发现她在看账簿时，总是揉眼睛。
“坐过来。”见她像罚站一样杵在门外，他站在桌案旁召唤了一声。
她硬着头皮走进去坐下，他也坐在她对面的凳子上。
忽然想起上学时最向往的，便是能有一位校草级别的学霸男朋友辅导自己写作业。可那时，校草总是与学霸不可兼得。
今日也算是梦想成真了吧。这么想，似乎心里平衡了许多。
她双手托腮，两眼无神的盯着账簿。就怕发现他用看学渣的眼光看自己。她昨天已经被他打击的很受伤。今天实在是伤不起了。
谁知他一开口，便是用一种平和的，淡然的，让人很舒服的口吻说道：“不用觉得气馁。你很聪明，只是我猜你熟悉的计量方式与我们的大不相同，有先入为主的障碍，才会觉得崔管家说的东西很深奥。”
她忍不住抬眼瞄了他一眼，发现他正专注的看着桌上的账簿，继续说道：“既然这样，我就从最基本的开始教你。你不要再去想你会的那些，只要记住我教你的就可以了。”
在这么正经又神圣的课堂上，她发现自己竟然可耻的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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