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家的事情,多谢了。”
“真有心要些,你倒是给些诚意。”
“我知道你要什么,我自会给你。”江水寒说:“其实我一直很想问你,你为什么会得这么一种病?”
“你确定要问?这可是交换,而且你欠我的不只一回了。”叶空突然回头坏笑,江水寒眉头为微蹙,叶空才收敛了笑容,接着说:“也罢,虽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告诉你也无妨,你可听过韩峰这个名字?”
“韩峰?”江水寒故作疑惑,然后摇摇头说:“我并未听过这个名字。”
“安魂香便是他的独门秘药。”
“中毒送医时,我一直都是神志不清,实在也记不得,解毒之后清醒过来也是许久之后的事。”
“如此......”
“那个叫韩峰是何人?”
“韩峰是个大夫,不过不是普通的大夫,他可是一位隐世的老神医的亲传弟子。”
“你的毒,难道...”
“准确地说,是他和他师傅。”叶空抬起左手,挽起袖子,他小半个手臂上青筋暴突,十分狰狞可怖。叶空看着自己的手臂没有接着说话,江水寒心中一阵心悸,自己万没想到还有这番内情,心中几欲将那位医者的行踪告知,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毕竟承诺了别人,对于叶空,或许还有更好的方法。江水寒上前去拍了拍叶空的肩膀,笑着说:“放心,以后有我,我一定会替你找到解毒的办法,也不会再让别人利用你。”
眼前这人的笑容简单而纯粹,一点都不像个混迹江湖多年的人该有的样子。
“对了,赵大爷的事情怎么样?”
叶空没想到江水寒居然会问这个昨日到现在他根本没有去看过,怎会知道如何,江水寒突然一拍脑袋,道:“你看我问的什么,你昨晚去了封家,哪里有时间去照料赵大爷的事情,不过赵大爷还是早日离开会安全,你明日一早去办,今晚先且好好休息。”
“嗯。”
“另外关于秋霍两家的事,你还知道多少?”
“我只管杀人,其他秋闻玉从未多说。”
“还有一件事,我要你帮我去查最近三虎堂有动作,与秋家勾结一事。”
“这些事,那个司徒策不也能查吗?”
“书册毕竟是江湖中人,而且他做的买卖是吃天下,要是这样明目张胆替我办事,让他还如何做生意,更何况这次牵扯秋霍两家。”
“好,我帮你查。”
夜深,江水寒在楼下翻找到一些旧时的时论,想着寻找些线索也好,便翻看起来。
这一折讲的是差不多两年之前,也就是江水寒中毒不久后发生的一些事江淮地域贼盗四起,民怨渐盛,镇南王派兵镇压剿匪,多少也有些绩效,话说这镇南王也算一代战王,十几年前北荒以排山倒海之势举兵南下,西野大乱,镇南王不畏兵力悬殊,义无反顾带兵坚守南越边境,数月胶着,镇南王在其中周旋,终于,北荒强攻南越不下,转战西野,南越百姓才幸免战祸。后来北荒皇帝钦佩镇南王英勇,竟然与之以兄弟相称,特派使臣前来,与南越约定,只要镇南王在世一天,北荒的兵马绝不踏入南越一步。镇南王一生戎马,立下赫赫战功,可惜功高震主,最后被分封到江淮一地,说是镇守一方,实则非也,江淮虽然富庶,却是朝堂与江湖牵扯最为错综复杂之处,无处不安插有朝廷的眼线,在江淮为官者都不易,其中权利交错,难以说清,镇南王到江淮时朝中旧部只带着一队亲卫队,远离朝堂,皇帝削权,久而久之,堂堂一位战王,变得有名无权,甚至这一年多的剿匪之事,还是借助镇南王的威望而招收来临时的队伍,而秦知遥正是前往相助于镇南王。
想来这位老王爷如今也该有半百的岁数了,还这般为国为民,实在令人钦佩。其实还有一点,镇南王的母亲,正是已过世的霍家老太爷霍玄的亲妹妹,也就是说镇南王正是霍宗正与霍宗成的堂兄弟。如此,再加霍玄之威名,这样的霍家,南越之内,无人敢动。
但是现在,霍秋两家勾结三虎堂欲行不善,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是他们所行这些不耻之事,也是江水寒亲眼所见亲耳听到的,原本只有秋家倒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霍家这么个名门世家,这般自毁声誉,实在令人咂舌,也不知倘若世人知道这些,又会是如何?
“你让我好好休息,自己倒是点灯熬油。”叶空从楼上下来,手里正啃着不知哪儿来的苹果。
“只是翻找了一些旧书,就看一会儿。”
“江小姐还喜欢看书?”
“只是些杂谈罢了,我喜欢听故事。”
“哦。”
屋里好一阵安静,只剩下叶空啃苹果的声音。江水寒看了眼坐在太师椅上的叶空,又将目光转回手中的书卷,说:“叶空,你可以跟我说说你的事吗?”
“那些不重要。”
“说一些也不行?”江水寒抬眼看他。
他没有马上接话,而是起身走到门口,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咬了一口苹果才说:“无非都是些老生常谈的东西。”
“可是我想多听听你的事。”江水寒十分诚挚地看着叶空,叶空瞥了她一眼。
“非要说的话……我从小就被卖给别人,辗转多次,被老头收养,习武学艺,为主人做事,后来遇上韩峰,弄的我这副模样,至今苟延残喘地活着,已有四年。”说完这话,叶空将吃剩的苹果核狠狠扔出去,越过院子的围墙,在街面上砸了个稀巴烂。
“就这样?那修鱼呢?”
“你问他作甚麽?我不想说他。”
“你一直说他是影子,影子究竟代表什么?”
“影子还能代表什么,如影随形。”叶空转身走进屋里,“不过,那哑巴就是个废物。”
“你很讨厌修鱼?”
“要是成天有一个人躲在暗处跟着你,你还能喜欢不成?还是个一无是处的哑巴。”
从叶空的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对于修鱼的厌恶。
“江小姐,没什么事,我可要上去睡觉了。”
“嗯,没别的了。”江水寒说:“其实你也不必一直用江小姐称呼我,叫我水寒吧!”
“知道了,江水寒大小姐。”叶空摆摆手便上楼去了。
夜深人静,屋内漆黑一片,窗外闪过一个黑影,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进到屋里,那张狰狞可怕的鬼面具藏不住渗人的杀气,黑衣人缓步朝床边走去。
走到床边,床上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还能听到那人轻微而平稳的呼吸声,黑衣人双眼一定,伸手掐住了那人的脖颈。那人当即翻腾起来,黑衣人立马将他的右手反剪,他整个人半跪被压制在床上。
叶空摘下面具扔到一边,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仿佛闪着幽幽的寒光。他伸出手按住修鱼的后脖颈,修鱼痛得发出一声闷哼。
“哼!”叶空发出一声冷笑。
“我是不是说过不要让我在江水寒身边看见你出现?”
“是不是口头的警告觉得很没有说服力?”
“你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
听着这沙哑低沉的声音,修鱼几乎是本能抑制不住的颤抖。
叶空俯下身拎起他衣服的领子挥手就是一拳,这拳几乎就是十足的力道,修鱼顿时头晕眼花,嘴中一阵腥味,可是那人显然没有因为他吐血而停下,又一拳打在脸上,修鱼用尽力气抓住他的手想要反抗,却被他单手抓出来,重重扔回床上,修鱼不敢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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