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鹤的脸色瞬间惨白,元玉真人是修为极高的道人,便是不动用修为,周身的威压也能让对手感到难以招架,丹鹤此刻没立即跪下,已经是拼命坚持了。
南宫懿微微一叹,上前半步,微妙地挡在元玉真人和丹鹤之间,行礼道:“此人是我国宫观观主的弟子,天资愚钝,不成气候,还望真人莫要同她计较,本王回去后定让她师父好好训诫她。既然天火并非天道所降,而在人为,那么本王会尽全力调查,给真人与花道长一个交代的。”
元玉真人看看他,默默收了威压,曼声问:“殿下当真会好好调查,还我徒儿公道吗?”
“当然,真人放心。”
“妩儿,你以为呢?”元玉真人忽然问。
花妩将思绪拉回来,看向南宫懿和丹鹤,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看丹鹤的反应就知道,伪造天火加害她,肯定和此人脱不了干系,可槐王却替她遮掩——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替别人出头说话。
花妩瞬间不是很开心。
当初她还救过丹鹤呢,现在丹鹤竟然想害死她不说,还要她背黑锅死,当真恶毒。
可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槐王竟然要包庇丹鹤!这个女人给他下毒险些毒死他,还是自己救了他呢,他却不让师父找她的麻烦!
众目睽睽之下,他以实际行动表示,他站在丹鹤那一边,而没有站在她这一边。
又一次,他顾了大局,不顾公正。
花妩又想起了墨容说的话,师姐说她跟槐王不是一路人,说得一点不错,他在家国立场面前,选择了丹鹤,而没有维护她,哪怕丹鹤差点要了她的命。
“槐王殿下既然想查,那便查吧,有劳了。”花妩淡淡答过,看也未看南宫懿,拉住元玉真人央求道:“师父,我们走吧,我还有许多话想同您说呢。”
“你想去哪儿?”
“哪都行,让我送送师父也是好的。”
元玉真人笑笑,向南宫懿辞行,随后一伸手臂将花妩揽在怀中,乘上剑便飘飘而去,修界众人纷纷为她们让路。
南宫懿无言看着两人飘走,神色淡淡,心却堵得难受,多亏多年沉淀的涵养和伪装,才没表现出来。
丹鹤小声喊:“殿下……”
“你好大的胆子啊,丹鹤。”南宫懿轻启唇瓣,“你伤元玉真人的爱徒,挑战太渊观的权威,可想过会给大衍带来何种后果?你这是把成千上万人的性命置于险地,谁让你这么干的!”
丹鹤不自觉瑟缩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重地指责她,他生气了。
做这件事时,她的确没考虑那么多,她只知道自从这个女孩来到长安,殿下对她越发疏远了。监刑时,她眼看着天雷一道道劈下,花妩却没事,她心里一急,鬼迷心窍下竟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灵火种。
他现在会怎么想?定然以为我是个心思恶毒的女人吧,丹鹤既心酸又后悔又委屈,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
“丹鹤,权力地位当真如此重要,重要到让你不惜对救命恩人下手吗?你回去好好想想清楚吧,最近不必来找本王。”南宫懿转身,带着东梧西柏离开广场,留下丹鹤一人在原地发呆。
众人见热闹散了,也慢慢散去,高宁公主原本想去接花妩,看着她被元玉真人接走,于是跟着临朝回了流云观。
——
路上,方海瞧着南宫懿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想,殿下这是生气了,还气得不轻,是因为花道长当着那么多人面给殿下脸色瞧了吗?
西柏不怕死地问:“殿下,您为何要替丹鹤道长说话?”
南宫懿淡淡睁开眼,“今日是花道长毫发无损,倘若她真受了伤,元玉真人必要迁怒,丹鹤再如何是我大衍之人,太渊观面前,就算她做错了事,我也不能承认,让元玉真人有机会对大衍下手。”
“唉,花道长好像误会了。”方海叹了叹,“明明是殿下先推测丹鹤道长可能有异动,提醒她小心行事的,为何出了事她还要迁怒于殿下。”
南宫懿道:“没什么,那传音本来也不是为了传给她,只要元玉真人能听见,就能护着她平安,本王已经达到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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