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脚上的高跟鞋不停得在刹车和油门间踹来踹去,我感觉自己的鞋跟都要踹进车底盘里了。
空调把车子里的空气吹得很干燥,听着外面的稀里哗啦的雨声,流淌在我们身边温暖而舒适的空气缓解着我暴躁的心脏。
江羽臣很绅士的选择了副驾驶的位置,街上的点点灯光透过窗子钻进昏暗的车厢,将他本就英俊到完美的脸又增添了几分暧昧的诱惑,纤长的睫毛下,一对如墨的瞳子在一团淡淡的氲气里更像一谭永远都见不到底的死水。那种埋藏在寂静最深处的可怖,让惧怕的人永远都不敢接近,却也让迷恋上的人无法摆脱,所有的无法摆脱都是一剂最致命的毒药。
他的左手撑着下颌,拇指轻轻得扶着微青的胡茬,腕表滑落在衬衫的袖扣上,细长的秒针在黑色的水晶表盘上一秒一秒得夺走我们的青春,我们的年华,最后是我们的生命,沉默而残忍。
窗外的雨水一滴一滴地拍打在车窗上,我的眼前也开始泛起温氲,纤长的手指、坚挺的鼻梁、还有那对永远弥漫着大雾的黑眸,以及车内狭窄的空间里流淌着的杜松的气味,不知道从多久开始,我就能从各种味道的香气里,准确的分辨出这种气味。
所有的熟悉都变成了往昔的牢笼,将我死死困住。
我的两只眼睛一瞬不瞬得盯着方向盘,不敢再瞄一眼我身边的这个男人。
“听点音乐吧。”江羽臣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沉闷的车里响起,说着他掏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连上车内的蓝牙。
轻柔的音乐从音响里流淌出来,他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靠在椅背上,微眯起眼睛,将自己于这个暴躁的雨夜隔离开。
他沉浸其中是享受和放松,而这些音符于我却是压死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居然选择了邱泽最喜欢的一首歌。每一个音符都变成一片锋利的指甲,抓进我的胸口,再沾着血带着肉,把这些东西统统塞进我的胃里。我狠狠得咽着口水,以免我把这些沾着胃液,又苦又酸又腥的东西连本带利的翻出来,即使这样,我还是看到大滴大滴的水珠砸在方向盘上那四个大小相同环环相扣的银圈上。
如果雅西的车顶没有漏水,我也没有迷迷糊糊的打开天窗,那一定就是我的眼泪。
江羽臣看着我神经病的样子,黑幽幽的眸子从的大雾里露出来,所幸他不是席尘,不会让我从车子里滚出去,然后告诉我,我被fire了。他只是微微皱着眉头,按住我的肩膀,认真得问我:“林小姐,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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