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川有些呆愣愣的站在旁边看着之前还平静挖洞此刻却如此情绪失常的类感到愕然。
那是什么玩意儿?看那么一大坨一长条的好像是个人㖏!
难道这人是它亲戚?那这可不得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就算不死那也不可能还活着。
这么想着,贺平川仰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山崖,依旧是飘渺得望不到头。要是他从上面跳下来,估计早就摔成一滩稀泥了,这人居然还能保持个“人”形,也是神奇!
“你还好吧?”贺平川面露悲伤,慢慢靠近大哭不止的轩。然而那轩根本就没理他的意向,仍旧自顾自的宣泄悲痛。
贺平川这个人虽然平时油嘴滑舌,但实际上却是个不怎么有心思的人。你要跟他顶嘴使绊子,他能把你梗得喘不上气;但如果要在他这儿求个安慰的话,那就想多了。
很明显,贺平川也知道自己的短板,这个时候也就只得安静的在人家身边坐着默默陪伴不敢开口,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人家惹得更难受。
就这样,保持着一个人呆坐一个人大哭的姿势,这一个不眠之夜也就过去了。
此刻天已微亮。
贺平川小鸡捉米一样的脑袋终于在听到一阵响动后给抬起来。
他向身后看去,看到的就是轩卖力挖洞的身影。此刻它已用了双手,那刨洞的速度竟比之前快了不少。
“你那只手还伤着呢,别这么使劲儿。”贺平川揉揉眼睛好心提醒。然而轩像是没听见似的动作丝毫不慢。
贺平川见之不理自己只得作罢,这才想起来去看看那个居然还没散架的人,
此刻那一袭夜行黑衣就躺在距崖壁下不远的地方,身上盖着不知何时多出来的软草席子,旁边还有一堆火没灭。
他缓缓走过去,然后就是倒抽了口凉气——这人他认得!
这不就是那个从头到脚被他看光并且还莫名其妙的给了他一堆钱花的怪人吗?
十界真是说小也小,说巧也巧,怎么又见面了?
看清人后贺平川连走几步蹲下身去。
那人的脸上此刻十分肮脏显得极为狼狈,但右颊上那种似雾非雾的红痕却依旧明显;贺平川伸手探他鼻息——好像还喘着气,虽然是气若游丝但也值得庆幸。
贺平川对此现象有点儿惊诧,不过也就愣了一小会儿的功夫就去不远处的溪流里弄水给对方擦洗脸庞了。好不容易把对方的脸擦净直到露出一张英气逼人的面孔来,他这才算是舒了口气。
“这到底是什么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死不了。难道真是轩的什么亲戚?可看这肤色也不像啊。”贺平川一面疑惑一面为之高兴,手就下意识的想要去摸对方的身体,看看是不是人家这身子骨也是金刚不坏之身。
这手还没碰到对方衣服上呢,背后就传来轩的一声叫唤吓了他个激灵。
“别动他!他好多骨头都断了!”
贺平川动作一僵——看来也不是太金刚不坏啊……
他干脆坐在那人身边转过头看着轩:“我刚看了他没什么事。”然后补充了一句“虽然情况也不大好。但我觉得他暂时死不了,你放心好了。”
话一说完,他明显的看见轩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他才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妥又急忙补充:“我去请大夫,现在就去!”
“不用请大夫。你那儿还有钱吗?”轩转过身,双眼已经肿得不成样子。
贺平川赶忙往身上一摸,这人给的钱确实已经所剩无几;那最值钱的红玉都在前几日给豁达出去了。想到这儿贺平川一脸痛惜加悔恨,自己怎么就这么没心眼呢?充什么大方呢?这下好了,急需用钱的时候身无分文。
“我这儿没了,但是他有,他肯定有!”说着他就伸手要去摸那人腰间的小锦囊。
“那是‘汇芸囊’不是普通行囊,你不会术法打不开的。”轩慢慢走过来。
“汇芸囊?就是人家说的那种可以容纳很多东西的小锦囊?”贺平川重新望向那人惊诧道:“那他是修真的还是妖族人?”
汇芸囊源自妖族,算是十界里常用来装盛东西的一种小法器。不过要使唤得动,你要么有灵力、要么有魂力要么就得有念力【详注解】,只不过开启它的力量要求并不多,出入门槛几月的人就能使用。这东西可畏是个受人欢迎且十分实用的行囊包了。
而提起这“汇芸囊”自然就要插句题外话,说到与之相临的两个“近亲”——“浮生戒”和“瀚海荒漠”。
说是“近亲”那是因为后面这两个东西也是用来“纳物”的,且一个比一个“收纳”的能力要强大数个等级不止;但它们又不仅仅只有收纳这个作用。
“浮生戒”除了兼有数百倍汇芸囊的功效外,还是个能够收放一切虚无之物的物件。何为虚无之物?那当然是自然之力了,这自然之力也包含了上述所说的灵力、念力和魂力以及其它十界内熙熙攘攘的无形无质的东西。
而除此之外也还有其它的作用,不过这作用为何尚不可知。因为浮生戒在天下之中仅存三枚,其中一枚据说被妖族所占而另外两枚则不知所终。传言这三枚戒指还是早已绝迹的上古之神遗留在十界内的。
再说说“瀚海荒漠”,那也是个跟上古之神沾了边的“东西”;相传是十万年前一场被称之为“通天之战”的战役中留下的一处虚空碎洞;这虚空碎洞听闻能进不能出,什么法力在里面都施展不出似乎可以吞噬消耗一切的天地之息;是个不可琢磨的玩意儿。
当然,那也只是些不着边际的流言几乎没人去过,因为这瀚海荒漠是妖族的一个禁地所在。因此所知之人寥寥无几。
事情扯远了再拉回来重述。
且说那贺平川一脸疑惑的看着轩,心里有个之前不曾有过的谜团此刻烧得是却愈发的旺盛了。
“妖族。他是妖族人。”轩垂目回答。
贺平川看了那人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但是嘴角却上扬干笑一声:“那还多亏他是妖族的人,不然早就变成一张饼了。”
“那现在怎么办?我没钱了他的那个什么汇芸囊咱们又打不开。难道去抢吗?我得想想以前我是怎么干的。”
轩没看贺平川也没问话,它的双眸只是盯了那人片刻然后似乎像是下了什么极大的决心似的说道:“我有办法。我出去一两天,你在这里照顾他。但切记不要移动他的身体。”
还没等贺平川反应呢,它就起身要走。
“哎,你等会儿!”贺平川一把拉住轩:“一两天这么久,他不会还没等你回来就死了吧?”
轩回过头来勉强笑了下:“不会,他的恢复能力很强,就算不医治也会慢慢的好起来。我只是不想看到他这样。”
说罢轩便走了,留下一脸错愕的贺平川。
于是贺平川就极其尽心尽责的给人家喂水喂食、擦脸擦手的;偶尔一场雨来,还得扯个大叶子当伞既要遮着对方又要遮着自己,其结果是两人都成了落汤鸡;又或者是晚上觉得冷了,自己想要盖那张还不完全成型的草席子但又怕对方着凉,于是拉来扯去的谁也没占到便宜还让他第二天顶个黑眼圈。
这简直就像在照顾十级伤残一样!不过那不就是个十级伤残患者吗?
时间晃眼就过。不知不觉两天两夜过去依旧不见轩的踪影,贺平川心想:这货不会是借口溜走了吧?因此心神有所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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