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沐听两人的谈话,他发现,裴汉卿总能躲开小冉话里面的陷阱,不落入她的圈套,但是他的实力真的太差,已经逐渐被《帝王心经》给影响了,不自觉的就开始说出自己的观点,这些观点,他听起来,都感觉有些惊世骇俗了。
两人又讨论了好久,越发的忘我,不过讨论的东西,却是东拉西扯,什么都有,解沐知道,这是小冉要让对方放松警惕,待他完全被《帝王心经》操纵,什么政治观点,恐怕都会吐露出来。
小冉笑道:“先生的见解真是奇妙。我出道以来,天纵之才,也见过不少,智谋也好,武力也好,但对于政治,恐怕连先生的一半见解都不如。不过,在下想问先生,天下是否真要大乱?”
话锋突转,小冉再次将话题迁回了当即时势,看来是要聊真东西了。
裴汉卿道:“然也,这是大势所趋,不可避免。”
小冉的神色越来越恭敬,那种请教的姿态,倒是让一旁的解沐刮目相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毕竟七巧老人和董玉梅,都是心术高手。只听她说道:“那敢问先生,若要在乱世立足,可有妙法?”
裴汉卿微微一笑,“乱世立足,也要看怎么个立法,如果只是想要苟活,那大可找个山林,成天与露水野兽为伴,逍遥个几十年都不是问题,乱世一过,再出山即可,那传说中的四绝之一——南璃龙,不就是如此吗?”
“还有一种人,在乱世之中,随波逐流,东兴强大,便随东兴而去,麒麟会强大,便随麒麟会而去,南北之争期间,此种墙头草,比比皆是,战争结束,却也能荣登高位,享受荣华富贵。”
“另有一种人,报效联邦,明知国家腐烂不堪,却不忍百姓受动乱之苦,只能委身相救,小成者,能庇护一方土地,大成者,可照看半壁江山,例如西盛凶屠,正因此人存在,龙组的名声才没有被完全毁掉。”
“当然了,还有最后一种人,雄才大略,割据一方,坐拥一城,乃至数城之地,窃取天下大运,镇压江湖势力,胁迫龙组妥协,也为百姓造福,可堪称一方霸主。比如现在的北麒麟、东兴逸伟。”
“不知道,姑娘想要问的,是哪一种呢?”
解沐陷入沉思,这几种听起来,也都是乱世生存之道,更有前人先例,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也很难选。
小冉听完这些,也随之一笑,神色却是一正,一股王气油然而生,那种极少展现的圣王气质,摄人心魂,纯白王气萦绕四周,“先生真乃当世大才,但是,您说的这些,都不是我想问的。”
不知不觉中,小冉的语气已经从你变成了您,这是发自心底的尊敬。
“纵情山水,鸟兽相伴,虽无战乱之扰,却实乃懦夫行径。纵使是四绝南璃龙又如何?怕死而已,既然害怕战死,那又为何练武?武者悍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此乃小道,
吾不屑取之。”
“随波逐流,墙头草,更是小人行径,比之隐士更为不堪。卖主求荣,新主子又岂会对你安心?纵享富贵,也是一时富贵,极难久远。此种宵小之辈,我最是厌恶。此乃邪道,吾不屑取之。”
“为百姓,入联邦,可凭单人之力,又能在联邦当中做到什么地步?能改变联邦的法律吗?能改变联邦的体制吗?能改变联邦对待普通老百姓的待遇吗?什么都改变不了,就算护了一方百姓,最终也只是为国愚忠。”
“最后一种,有些令人动心,可是霸主之道,亦非长久之路,像东兴、麒麟会,他们为了维持自己的霸权,势必要在天下竖立自己的威信,征战不是不想停,而是不能停,一旦停止,霸权就会衰落。”
“所以麒麟会与东兴,就算真有灭了对方之法,也不会操之过急,他们只想继续征战,但如此一来,就算他们对下辖的百姓再怎么好,也无济于事,战争带来的损伤,是无法在短时间内抹平的。”
“可怜白骨攒孤冢,尽为将军觅战功。”
裴汉卿闻言,微微一笑,“姑娘此话差异。要知道,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我想我是知道姑娘要问什么了,但是,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必定死伤无数,心慈手软者,不能成就大道,这一条路,可是所有路中,最难行进之路。”
小冉看着他的眼睛:“可这,才是最正确的路!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恰逢乱世,不正是不得已之时?”
裴汉卿笑了,这一次笑的却更为开心,“哈哈,好一个不得已之时,那换我问姑娘,阁下可有行路之法?”
说到此处,小冉却摇了摇头,“此路艰苦难行,将乱未乱,也不知如何迈步,那先生,可知如何去做?”
裴汉卿已经在小冉的心法影响中越陷越深,但其实也并不是操纵他的心智,只是让他把自己心中所想,尽可能的讲出来,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真的想讲,像小冉这种听众,世间难寻,他自己也有一种不吐不快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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