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于幻想的李靖干脆把冷锋晾到了一边,自己一个人对着地图上高昌、薛延陀、昭武九姓等地方沉思对策。
大唐的军令严密,正常情况下,只有快出征时才会公布主帅人选,没有人会像冷锋这样毫不顾忌地就告诉了李靖“打高昌的主帅是你”。
李靖行事,向来是谋定而后动的。
程咬金等人得知自己是征讨高昌的主帅过后,多半会好好过一顿酒瘾,然后大笑着就出征了。虽然他也是名将之一,却只是“老将”的程度,熟知军旅要机,不会犯大错,偶尔能耍耍“奇兵”的谋略,已经极为难得了。
而李靖,已经超脱于“主帅”、“将军”的行列,达到了《三国演义》里诸葛亮的程度。
用“阴谋家”来形容李靖或许会更为贴切。
此刻,李靖想的不是怎么打高昌,而是怎么打下高昌,而不会引起薛延陀等国家的警惕,甚至于谋算一下他们的土地。
谁说出征高昌,只要把高昌打下来就好了?
为将者,从来都必须有着吞并四海的志向。
从东突厥破灭到长孙无忌前去接盘,李靖靠着自己的能力硬生生从西突厥手里咬下了东突厥的一分国土,从五五分变成了六四分。大唐六,西突厥四!
专注于思考中的李靖就像一个雕塑,这个时候打扰他是不对的,所以冷锋放轻脚步,走出了书房。
李靖的儿子李德謇一直在书房门外候着,见冷锋走出来,又见自己父亲在沉思,就知道自己父亲又陷入沉思了。
主人陷入沉思把客人晾到一边是不对的,李德謇对冷锋恭敬地行礼说:“熩国公不要介意,父亲他一想事情就会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望熩国公不要见怪。”
冷锋笑笑说:“你父亲和我是熟识,这不算什么,咦,天下文院建立之初,程处嗣等人都进了文院学习,你为何不去?”
李德謇不好意思地说:“我已经娶妻,不在招生范围之内,虽然我也很渴望进文院,可是………”
冷锋笑着拍了拍李德謇的肩膀说:“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明日就去文院旁听吧,多学点知识没有坏处。”
李德謇对文院早就心向往之,听到冷锋的话大喜,当即一礼及地。
旁听生和正式生的唯一区别就是没有专属老师,就是不能参与课下大儒带着三四个学生开小灶,可是李德謇觉得自己只要课上下苦功,也能够学到不少。
既然李靖在沉思如何攻打高昌,没时间作陪,冷锋也就告辞了。
李德謇并未挽留,在这个身份地位相当讲究的年代,卫国公府上下只有李靖一个人够资格作陪。红拂女是女人,“入得厅堂,下得厨房”不适用于唐代。女子招待客人,不仅是不守妇道的表现,更是对宾客的一种羞辱。
除非李靖父母在堂,才能够出面招待冷锋。
李德謇带着家将送冷锋一直到了文院,送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李德謇想赶紧把:“旁听生”的身份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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