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忠跃下墙头,躲在树后,待妇人离去,出现在惊愕的玉贞面前。玉贞喜出望外,“献忠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你看我的裙子!”玉贞一身白罗裙,上面用红丝碧线绣着香艳的诗句,在献忠面前盈盈款步,飘若惊魂。
“你再看我的鞋子!”她脚穿一种高底绣鞋,鞋跟用檀木雕琢而成,里面藏着香檀雕的花蕾,并放入香末,高底鞋跟下开个小孔,每走一步,足底就会漏出一朵花状的香末。
这分明就是成都街头那些贵妇打扮,献忠嫌恶地说:“快脱了这身衣服跟我走!”
玉贞反拉了他劝道,“奢老爷虽抢了我来,并没有使坏,还请人教我唱曲,好衣好饭供着我。我去跟他说说好话,你也留下,可好?”
献忠恨道:“这些贵族老爷,哪有什么好心眼?他是要教会你唱曲,带到偏僻的永宁府享受。”
“他不会带我去永宁,教我唱曲的姨说了,朝庭要调奢老爷的彝族兵去辽东打后金,听说石砫秦良玉的土家族白杆兵都被打光了,他明天就必须回永宁带兵出征。姨说,我们留在成都,学会了曲子,奢老爷回来正好有用。”
献忠沉吟道,“今晚带你走确有风险,既然他明天就要离开,我就明天来带你。”
“我不走,献忠哥,这里有吃有穿,又背靠大树,我不想再去过那种风尘生活了。”玉贞咬着嘴唇,意志坚定。
献忠胀红了脸,却不忍伤了玉贞的心,只好点点头离去。
献忠郁郁回到客店,和戏班班主交待了玉贞下落,对老爹言道:“明天去北门集市把剩下的枣处理掉,我们还是回陕西吧。”言毕,不管老爹的反应,便蒙头大睡。
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老爹、大枣、驴都不在,献忠向北门集市而去,正赶上老爹卖完枣出来。
两人一起走到一个大户人家门口,准备去石墩子上牵驴,却发现有人正用鞭子抽打他家的驴。献忠挺身向前,夺了鞭子扔在地上,喝道:“你干什么?”
这人家丁打扮,冷笑一声,“我干什么?你们看看这驴屎驴尿,把我们杨府门前弄得一地脏污,你们不赔银子,休想牵驴!”
老爹见此情景,知道确是自家的不是,赶紧赔礼,“大爷行行好,原谅了这畜牲吧”。
家丁却不依不饶,一边逼迫老爹把驴粪和驴尿收拾干净,一边骂骂咧咧。献忠气愤难抑,正要和他理论,大门打开,一行人走了出来。家丁慌忙间又向驴屁股狠抽了一鞭,驴狂奔而去,老爹紧追不舍。
管家带着几个家丁在大门两侧站定,一个倜傥少年在父母和兄弟姊妹的簇拥下走了出来。少年手持大弓,身背羽箭,牵着一匹高头大马,马背驮着沉甸甸的包袱。
“展儿,这次进京应考,你势必一举高中,不辜负十年寒窗呀!”
“展儿,现在到处都不太平,盗贼猖獗,进京的路太远了,你还是带着家丁去吧。”
“父亲、母亲,你们尽管放心,我有弓箭在手,谁敢动我杨展?你们就等着我考个状元回来吧。”
献忠看了看这家的门牌“杨府”,点头离去。
找了几条街,遇上牵驴独行的老爹。老爹满手驴粪、一脸大汗,脚下草鞋跑得破损不堪,献忠愈恨。
“爹,你今天就回陕西吧,我再等一等玉贞,过一段时间就把她带回来。”老爹知道拗不过他,叹口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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