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兆麟叹道:“自来听说成都城寺庙道观众多,没想到用蜡烛和香油,就挡着了我们的进攻。”
张献忠恨道:“等我攻进去,一定杀尽这些和尚道士!”
可望又站出来献计,“父亲勿忧,我之前已将成都周边地形查看清楚,只需如此如此,便可破城。”
张献忠大喜,暂时停止攻城,明天重新来过。
大西军偃旗息鼓,城墙上欢声雷动。
大家都跑来向杨展祝贺,刘之勃也来了,不过他说的是:“你们看,我没有错吧?只要众志成城,就能守着成都!”
第二天,张献忠攻得更厉害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有那么多的棺材板,烧了又来,烧了又来。
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有那么多的炮火,“轰隆隆,轰隆隆”,从白天炸到晚上。
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有那么多的兵力,一拨又一拨,仿佛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而成都城的守军渐渐力竭,伤亡也很严重。杨展、朱平樨、刘佳胤仍然衣不解带、废寝忘食,或在城墙上组织防御,或带着人跃下城头,拼杀一阵。
他们始终控制着局势,只要这样坚持十来天,也许张献忠就只有退去了。
夜幕降临,两边炮火渐渐稀疏。杨展和朱平樨、龙文光,刘之勃、刘佳胤抓紧商量明天战事,蜀王因为身体不适,已不再出来。
这时候,刘见宽浑身湿淋淋地出现了。
“师弟!”“师弟!”“师兄!”
自三个师弟受伤,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顾不得外人在旁,他们激动拥抱。
稍稍平息一下情绪,杨展问道:“我让你们在城外待命,你怎么跑进来了?”
“我有一个奇怪的发现要告诉你们,所以从锦江潜进来了。”
“什么发现?”众人都凝神屏息。
“今天,你们在这里打得热火朝天,张献忠却派人在战场外拼命挖洞,到处挖,不知又在搞啥子名堂!”
杨展大叫道:“还能干啥?一定是挖地道!”
平樨道:“那他就是白费力气了,我们成都的城墙下面,全是石头,他进来不了。”
“用炸药呢?”
“他炸不了!”
“用很多很多的炸药呢?”
平樨语塞,其他人也面面相觑,张献忠行事,确实经常匪夷所思。
杨展吩咐见宽,赶紧回去带人袭击张献忠的工程队。
见宽刚走,杨展又追了上去,“师弟,不管能否完成任务,你们一定要作好随时后撤的准备。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知道了,师兄,你们一定多保重,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等着你们!”
第三天,天还没亮,张献忠的火炮又开始轰隆隆轰隆隆。他越这样,杨展越是忧心忡忡。
他绕着城墙,巡视了几圈,看不出张献忠将地道挖到了哪里。
而且,张献忠仍在组织进攻,仿佛根本没有挖地道这件事。
也不知道见宽师弟和他的工程队交上手没有,能不能阻挡。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凭空而起,惊天动地,盖过了所有的声音。人们下意识捂着耳朵,全都现出惊恐的神色。
天塌地陷也赶不上这个场景令人恐怖!乱石横飞,无数鲜活的生命瞬间消失。
固若金汤的成都城墙,终究被张献忠上万斤炸药在西北方向炸开了一个大口子。
硝烟未散,大西铁骑呼啸着冲进城来,大部分官军还在城墙上,措手不及。
杨展带着游侠和广元军纵身上马,上前拦截,拼命厮杀。
战马在成都的大街小巷奔驰,马蹄声、喊杀声、刀剑声、火铳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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