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来得及点亮烛火,观内漆黑一团。
之前的西域香味已经淡去,重瞳观渺无人迹。
蜀王帮见宽解了穴道,问:“发生了什么事?你可看见袭击你的人?”
见宽道:“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一颗铁弹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撞在我身上,点了我的穴道。”
他们点亮各处烛火,四处寻遍,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就连击中见宽的铁弹也不知所踪。
迷雾重重,忧虑深深。
蜀王道:“去江乡馆再看看吧,今晚我们都在馆中歇息,明早再过来探究真相。”
也只好如此了。
江乡馆一如往昔,不见丝毫异样。素芝和马兰兰歇在一处,刘见宽则寸步不离蜀王。
睡在榻上,见宽问蜀王:“你说妙峰和尚为何要把我们瞒得这么苦?我们都是杨展师兄的至亲呀!”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最近常想起几个月前我和杨展的对话,”蜀王陷入回忆之中,“他问我,若是他不在了,蜀国何人可托。”
见宽惊诧道:“也就是说,他早已预感到会遭遇不测?既如此,他为什么又要以身犯险?”
“当时,我也奇怪,他正值盛年,还不应该是谈论后事的时候呀。你猜他说要把蜀国交托何人?”
“除了璟新,还会有谁?他知道我和小金师兄都不喜欢操心太多俗事。”
“是刘文秀!这就是他带着你去云南,和他们结成联盟的原因,也是他收刘文秀为徒的原因。”
刘见宽脑中顿然清明,哀叹道:“师兄呀师兄,我被你设计得好苦!”
蜀王嘴角上扬,苦笑道:“我也觉得你是被他算计了。如今想来,他早已算准,你在贵州知道他被害的消息后,因为报仇心切,必然会向刘文秀借兵。那样,刘文秀就能堂而皇之带着他的人马入蜀,而不至于被当作外敌入侵。”
见宽叫道:“他可以直接告诉我呀,我也认为刘文秀是值得托付大事的人,我不会反对他的意见。”
“嘿嘿,你若知道他有危险,你会离开他去广东吗?”蜀王讥道,“他把我们的性格都吃透了。”
“这么说来,他又是什么原因明知道自己会遇险,却偏要让别人有机可趁?不但把我支使到千里之外,还让大板牙去送刘文秀。更可气的是,毫无防备地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
蜀王答道:“唯一的解释是,他可能想趁此机会试一试李乾德、武大定和袁韬吧。如果他注定会遭遇不幸,蜀中必然会有一场大乱。他是想把大乱变成小乱,将损失降到最低,并且借你的复仇之火除掉他们。”
见宽自嘲地说道:“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我会毁了嘉定!”
“师弟不必自责。他想要的,正是这样的结果。一个嘉定毁了,但却保着了整个蜀境。你想想,如果不是你的冲天一怒,蜀国现在会乱成什么样?李乾德、武大定和袁韬不会那么快就灭亡,各地有狼子野心的人也不会被震慑。就是刘文秀他们,也会惧怕于你的快剑。”
刘见宽再次醒悟,“怪不得妙峰要弄一座假坟来刺激我!”
蜀王道:“他弄假坟,一是要刺激你,二是要迷惑敌人,三是要……”
“置之死地而后生!”刘见宽翻身跃起,“蜀王师兄,我们一直忽视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杨展师兄被害后,小金师兄为什么莫名消失了?虽然远在汉中,但实在是太凑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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