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见宽直接向白文选要了两万兵马,整顿船只,顺江而下,经叙州,过泸州,到了重庆。
李占春和于大海之前已得到通报,赶到码头将他接着。
不曾想,跟在刘见宽身后的两员大将,竟是这段时间屡与他们发生摩擦的叙州守将王自奇和卢名臣。
在回都督府的路上,李占春一直脸色阴沉。刚落座,他便向刘见宽拱手作礼道:“刘将军此来,可是要帮这两人讨公道?若是如此,恕占春无礼了。”
王自奇和卢名臣木着脸,浑如刘见宽身边的两座铁塔。
刘见宽一脸轻松,戏道:“他们有什么公道可讨?我今天倒是第一次听说。看来,你这个荡寇将军是欺负过我的客人了?”
李占春咬牙道:“他们大西军曾经对我们做过什么,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们宰相肚里能撑船,我撑不了。因为,他们与我有杀父之仇!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暂且隐忍。他们倒好,不好好守着叙州,三天两头往川东推进,动不动就与我的人火并,我岂有不教训他们的?”
刘见宽抚慰道:“当初平寇伯曾英死于大西军之手,我怎会不知?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他们悬崖勒马,与我们共同抗清复明。我们便应当不计前嫌,与他们同舟共济。至于你所说他们与你的人火并之事,这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说着,他转过头,问卢名臣:“卢将军,你来说说,可有此事?”
卢名臣瓮声瓮气地哼道:“为好不讨好,倒转遭狗咬!”
刘见宽一脸讶异。
旁边的王自奇性格沉稳,能说会道,补充道:“抚南王和白将军经常嘱咐我们,但有外敌入侵蜀国,便要我们前去支援。这段时间,从湖广沿长江溃退过来的大顺军很多,他们抵挡不住,有小股人马差点渗透到叙州了,我们当然就要出手。荡寇将军的人不知感恩,反倒说我们趁机扩大地盘。”
听至此,刘见宽心中已有数,原来他来得正是时候。不由更加佩服师兄杨展,川东目前的复杂局面,他若不及时赶到,不知还将釀出什么样的大祸。
“哦,原来如此,荡寇将军,过去种种先放在一边。你给我说说,究竟已有多少大顺军溃退到了川东?”
李占春心中虽仍有火气,但也不好驳刘见宽的面子,答道:“前前后后有刘体纯、郝摇旗、袁宗第、李来亨、党守素、塔天宝、贺珍等九部共二十万人马,现已渗透到涪州、夔州、万州、石砫、忠州等深山幽谷之中。”
听见这长长的名单,刘见宽气不打一处来,喝道:“李占春呀,李占春,你当初是怎么答应大将军的?他一出事,你就不履行荡寇将军的责任了?你就只顾着争地盘了?二十万人马进了你的防地,你一不报告,二不抗敌,是打算把川东拱手让给这些溃军?”
李占春想要分辨,又不知道如何分辨,叹口气,低下脑袋。
于大海却不服气,嚷嚷道:“刘将军,大海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
刘见宽没好气地问道:“你还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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