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马兰兰和杨璟新去川北抵御清军,成都就会遭受一次附近军阀的洗劫。
百姓没有安全感,早就弃他们而去。四处房倒梁塌,蛛网密布。
马兰兰不停自责,“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能力辅助璟新,才会变成这样。”
杨展搂着她的肩膀,柔声道:“没事,以后有我呢。”
兰兰这几年最想听的,就是这句话。但此刻听来,心中更加焦虑。
“有你当然好,但你又能怎样?我们的粮食弹药和人马都留在了川北。”
“眼前的吃饭问题倒不愁,黑牛村还供应得上,只是没有人手开垦荒地。”
朱平樨带着一行人走了进来,“师弟师妹,如今,我们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不是吃饭问题,也不是开荒屯田的问题,更不是人马和武器弹药的问题!”
说话的是朱平樨,但杨展一看其他三个人的神色,便已知道,他们一定是先商量好了什么,然后才来找他的。
“师兄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好,这一次,你无论如何必须听我们的,当上蜀王,控制蜀国!唯有如此,才能把蜀人散了的心重新凝聚起来,也才能重整河山”
杨展大惊,“不行,我若当上蜀王,如何对得起你和你父兄两代人的信任和重托?如何向那些死去的蜀人交代?”
“我命令你,必须当蜀王!”朱平樨声色俱厉。
“杨展师兄,你就听平樨师兄的吧!”费小金和刘见宽一人一句,言辞切切。
朱平樨痛陈往事,句句击中要害,“我们蜀国之所以弄到如今这样的混乱局面,都是因为没有一个强大的君主。你一力扶持我,无奈我力不从心啊!我们曾经把希望寄托在刘文秀身上,但是人家始终先是张献忠的儿子,然后才是你杨展的徒弟!我即使以王位相让,他对蜀民的责任还是远不及对大西军的感情,最后关头,依然弃我们而去……”
这些道理,杨展何尝不懂,但他心中过不去这个坎。
从小到大,他所受的忠君教育都告诉他,江山是朱家的江山,凡有觊觎者,都是乱臣贼子。
他没有称王的欲望,更不想当乱臣贼子。
所以,即使天下大乱,即使朱平樨屡屡相让,他从来也没有产生过一丝当王的念头。
但是,十多年过后,这样的结局已经血淋淋摆在面前,难道还要继续做谦谦君子吗?
杨展的脸上阴晴不定,刘见宽怒道:“算了,既然杨展师兄如此为难,我们也不要再勉强他,大家一起继续隐居重瞳观和黑牛村,从此以后不问世事,谁都休要再提拯救蜀民的大话,老百姓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
杨展双目微闭,额上渗出汗来,心头千百种想法闪过。
“阿弥陀佛,老衲倒是有个建议。”妙峰一般不说话,一说话就自带禅机,有着吸引人的神秘力量。
大家巴巴地望着他。
“不称王,只为主。当家作主,是为蜀主。”
蜀主,蜀主,咀嚼着这两个字,每个人都品出了一种味道。
江湖的味道。
妙峰点点头:“对,这是一种很带江湖气的称呼,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小金豁然开朗,“对对对,我也觉得,我们没有力量再组织一个强大的朝堂,但我们可以建立起一个无所不能的江湖。”
见宽星目流转,这主意太好啦,他再也不用在道士和将军的双重身份中挣扎。
https://guangyinzhiwai.com/book/64454/26704503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