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展让高承恩指认,谁是冯双礼,谁又是狄三品。
这两位其实都在战场上见过杨展,时过境迁,他们无法想象眼前的神仙便是杨展,杨展也认不出来打得血肉模糊的他们。
两个人被定身之前,正缠斗在一起,各人手中的大王刀都饱饮了鲜血,那血已完全覆盖了刀身,刀静止了,血还淌个不停。
杨展解开他们的穴道,趁两把刀再次挥舞起来之前,将他们隔开了五六丈远的距离。
他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他们,望着碧蓝的天空,轻蔑的哼了一声,感叹道:“大西军真惨啊,我没有收拾掉你们,也免不了落得个兄弟阋墙骨肉相残的结局。张献忠啊张献忠,这就是你屠杀蜀人的报应!”
那两个人如同死了一样瘫在地上,听见杨展的话闷声不响,倒是高承恩在那里嚎啕不止。
他一会儿哭叫着“老万岁呀,你睁开眼看看吧!”,一会儿又哭刘文秀,哭李定国,甚至哭孙可望。
那些被定了身的将士虽动弹不得,却仍有感官和七情六欲,被杨展的话和高承恩的哭叫感染,全都泪水横流。
泪水冲刷着血水,最后的大西军便以这样的方式谢了幕,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杨展和小金一人的马背上驮一个,沿着金沙江往回走。多亏及时止血,又输以真气,冯双礼和狄三品才保着了性命。
他们的部卒都交给高承恩妥善安置,他们自己的去处如今却由不得他们。
费小金道:“这俩货可不是省油的灯,师兄难道还要弄回去供着?”
杨展道:“妙峰和尚最近清闲得很,给他弄两个麻烦人去管束,也省得他没事找事。”
小金轻笑,他说的没事找事,指的是妙峰提了几次的武林大会。
妙峰看杨展的身手已达出神入化境界,急于确立他在全天下的江湖地位,以便今后用杨展之名平江湖纷争。
这哪里是杨展会答应的事情?“大师,杨展的本事也就只够管一管蜀地江湖,天下之大,恕杨展无能为力。”
妙峰反驳道:“当初,正是因为你只管蜀地太平,才有了二三十年的不太平!你还不吸取教训,要继续狭隘下去吗?”
这可是杨展的痛楚。
妙峰每次看他低下头,便也不忍心催逼。
他现在把冯双礼和狄三品送去峨嵋中峰寺,倒真是给妙峰找了一个好差事。
费小金接着笑道:“妙峰和尚真是一个神人,说他是出世的大和尚,他偏偏最爱管闲事。但是,师兄,你把他俩送过去,估计只会惹恼他呢!”
一听此言,杨展驻了脚步,恍然道:“你不提醒,我都差点忘了。他俩是张献忠嫡系,张献忠是静光和尚的徒孙,静光和妙峰是死敌。为敌养患,妙峰呀妙峰,我倒看看你怎么处理!”
说到后来,他甚至孩子气地笑了。
妙峰不是指责他狭隘吗?这一次,他便看看有宽广佛陀胸怀的大和尚又怎样对待此事。
小金想了想,道:“人家妙峰大师既然是第一高僧,自然与我们不一样。你想想,刘文秀是张献忠最喜欢的义子,他还曾经不离左右地教他参禅打坐。”
“那不一样,他之所以教他,两个原因,一是他算准了文秀会做蜀王,二是文秀是我唯一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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