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昭却正色道:
“舅兄,你听我说,你可能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今京城中还埋伏着前朝余孽,他们视你我这些本朝官员为眼中钉,舅兄千万不要一个人出远门,以免遇到危险。”
宋念初平静道: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
杨明昭点了点头,接着说:
“舅兄知道就好,所以还请舅兄告诉我入画可能去的地方,我来去寻。”
宋念初垂下眼眸,暗自思索,听杨明昭的意思,沈入画应该是没有告诉他悬剑山庄在哪,不然他也不会大老远的冒险找到自己这里。
既然沈入画没说出悬剑山庄的位置,那就证明是宋楚音不让说,所以,自己也不能说。
于是,宋念初开口道:
“侯爷,你既已知晓入画的身世,便该知道入画来自何处,有些事,不方便说与侯爷听,还望侯爷海涵。”
杨明昭听懂了宋念初的意思,他这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太多关于宋楚音的事,可是,一看到宋念初那弱不禁风的文弱公子模样,杨明昭是越想越不放心,万一大舅哥真出了什么事,自己怕不是能被苦大仇深的媳妇儿一棒子敲死。
杨明昭还想再说些什么,宋念初身后的院子里已传来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
“阿初,来的是什么客人啊?怎么不请人家到屋里来喝杯茶?”
宋念初一惊,连忙转身回到院子里,高声道:
“没什么客人,是……是我今日下衙时落了东西,可能……可能是同僚想着我明日休沐不当值,就差他的小厮给我送回来了。”
那妇人显然是对宋念初深信不疑,便道:
“记得给那小厮些赏钱,大晚上的,还让人家跑一趟。”
宋念初连忙道:
“知道了母亲!”
原来这位中年妇人正是太学博士宋敬之的夫人华氏。
宋念初见华氏离去,连忙飞速折回对杨明昭说:
“侯爷请回吧,记得等我消息,这两天不要再过来了!”
杨明昭正要再劝劝宋念初别一个人去冒险,却听到咚的一声,侧门已被宋念初从里面关住,接着便是上闩的声音。
怔愣了片刻,杨明昭这才转过身,看了一眼身后的柳荀,有些委屈道:
“走吧,舅兄赶我们回家。”
柳荀默默跟在杨明昭身后,待走远了才忍不住问道:
“侯爷,这宋大公子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如今天子脚下都不得安宁,他怎么有胆量一个人去寻夫人?”
杨明昭跨上马,说:
“可能悬剑山庄有悬剑山庄的规矩,有些事我们不便知晓,不过听舅兄的意思,他好像已经知道夫人去了哪里,如此一来应该也不难找。”
柳荀跨上了另一匹马,忍不住就吐槽道:
“侯爷,要我说,这宋大公子美则美矣,可正如夫人所言,他就是个花瓶,看上去文不成武不就,估计平时都是咱们那武艺高强的夫人保护他,难怪夫人不喜欢他呢!”
杨明昭听了这话,一脚便踹在了柳荀的小腿上,瞪眼道:
“你再在这乱嚼舌根子?都说了这是夫人的秘密,不能在外面胡说八道,就算回了侯府也不能乱说,母亲如今神志不清,且一直不待见夫人,若是被母亲听了去,指不定又要出什么乱子呢!”
柳荀小腿吃痛,连忙瘪了瘪嘴,不敢再乱说了。
杨明昭骑在马上,回头又看了一眼宋念初的住处,宋府的小宅子于朦胧夜色中若隐若现,几乎已看不清轮廓,杨明昭回味着方才与宋念初的对话,却莫名觉得宋念初似乎比沈珏好相处。沈珏的心里只有他妹妹,丝毫不顾及杨明昭的感受,可宋念初似乎更稳妥些,思虑周全,顾得大局。
所以,宋念初真的这么没用吗?真的只是花瓶吗?杨明昭轻轻笑了笑,不再去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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