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自习,胃又疼了,周徵言一直趴在桌上,右手用力抵着胃部。
大概是她的脸色实在是有些太过于苍白,换了座位后的刘恒文看见了,小心翼翼又担忧地问:“徵言,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周徵言趴在桌上,虚阖着眼,弱弱地回了一句:“我没事。就是胃有些疼。”
刘恒文似乎没应声。
胃部的绞痛连续不断,她在竭力抵抗,以至于没法去在意他的反应。
再后来,就感到有人轻轻地推了推她,一个声音在耳边说:“徵言,起来,把这个吃了。”
周徵言抬头,看到了刘恒文,他左手上拿着一板胃药,另一只手端着一个不锈钢茶杯,里面冒着热气。
看到那板药,她不自禁的皱了一下眉。
她不喜欢吃药。
(自懂事以后,凡有病痛她一般很少有吃药的意识。生病了,还不喜欢吃药,这是个矛盾的小姑娘。)
周徵言看着那板药,没有动,原本她就是打算硬抗过去的:“胃病而已,忍忍就会过去的。”
大约是猜到了她的小心思,刘恒文无奈的摇了摇头,温言相劝:“徵言,把它吃了,很快就不疼了。”
周徵言看着眼前的人,教室明亮的灯光下,男生的发丝黑亮柔顺,那双好看的凤眼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手上始终举着那板胃药。
似乎她不吃,他就不会收回去手一样。
默了默,周徵言伸出了手。
……
吃了药,过了一段时间,胃疼开始缓解。
心怀感激之余,女孩儿心想:下次还是自己去校医室开点药吧,不能总劳烦他。
刘恒文见她好受了,开始再接再厉的劝她:“以后不舒服了记得吃药,硬抗可不是明智作法。”
周徵言听着,不应声。
她外公是位老中医,曾说过一句话“是药三分毒”,不知怎么的,她就记下了,有些小病小痛的,她能忍就忍了。
见她不作声,刘恒文又说:“你看我,我不是有心脏病吗?我不舒服了也是要吃药的。”
刘恒文竟然主动提及了自己的心脏病?!这让她有些惊讶。
他归来的前夕,老班特意嘱咐,说他的病很严重,让大家平日里照顾他一些的。她也一直以为那是他的禁忌,尽管她好奇,平时聊天却从不会提及这方面的事情。
趁着这个机会,周徵言就小心翼翼的问他:“刘恒文,你这个病是不是很严重?”
刘恒文神色如常,他先是摸摸胸口,再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才有些困惑地跟她说:“我也说不清。只是受刺激了会很难受,胸闷心悸,而且喘不上来气。”
......
听他这样一说,周徵言当下就不敢再往下问了。
她看着他那双微挑的凤眼,心里想:“不能受刺激?那是个什么概念?”
她不是病人,做不到感同身受,也就无法理解他的痛楚。
但她想:“大概,他的家人也不会把病情如实的告诉他的吧。”
有些时候,对于有些事情,不知情反而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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