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真的?”沈渊有些兴奋的说道。
“老子向来一言九鼎!”一瞪眼,公冶和“唰”的一声将剑身插回鞘内,详怒道:“臭小子,别等我后悔将剑收了回来!”
沈渊赶忙接过了北冥剑,双手抱在怀中,嘿嘿的傻笑着。
“别高兴的太早,你可知倘若昨日路上再你多叫一次累,老子当即把你踢出师门!”公冶和泼了盆冷水,“另外,这北冥剑可不让你白拿的!你须答应我两件事,这剑才归你。”
“师父,您说!”
“第一,除了睡觉出恭,你须时刻背着此剑,时间长了于你自有好处。第二件事绝非易事,我会将我一身本领倾囊相授,但要你在四十岁前达到剑圣之境,当年陆离四十余岁时成就剑圣,老子的徒弟就要比他强,如此老子才能脸上有光!老子老了,这辈子定是不如陆离的。”说到此处,公冶和言语中透着些不甘。
所谓初生牛犊不畏虎,沈渊答应得倒是痛快。
公冶和瞧着他不知深浅有些不快,这数百年又有几个陆离?遂再问道:“剑圣之境,老子终其一生也未及其门径,你就如此笃定可在四十岁前达到此境界?”
沈渊想了想,昂首哼道:“那陆离可以,我为何不可以?四十岁前算得什么,我三十岁前就行!”
这番话实在叫公冶和哭笑不得,看着那小公鸡一般的模样,只好骂道:“呸!你个黄毛小子,也不怕说大话闪了舌头!”
接着转念又道,“不过你有如此志向,也算不辱我公冶和的名号!你可别只说不练,此等高手数百年也未见得能出几个,且非大毅力、大智慧之人不可为,这其中苦难非常人能受!”
沈渊眉头紧锁,公冶和瞧着,知道他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片刻沉默,沈渊低声问道:“师父,何为剑圣?谁是陆离?”
见有此问,公冶和点了点头,“自古便有文圣武圣、医圣酒圣,不论什么,做到人间极致便可尊为圣人。我等习武之人同样求个极致。剑有双刃,含阴阳轮回、包容万物之意,故为百兵之君,若有朝一日能人剑合一,便是手中无剑亦可分金断石;御气可化剑,万物皆可化剑,此等境界既是剑圣。”
公冶和说着,那满眼尽心驰神往,忽然叹了口气:“想必,最后还是一个‘悟’字。”最后这话倒是像与自己说的。
见沈渊低头思索,他便停下话来。
忽然之间,沈渊觉得‘剑圣’二字宛如星辰遥不可及,方才所夸海口实在叫人笑掉大牙。一时间小脸发烫。
公冶和故意笑道:“怎么?要知难而退?”
那股倔劲又冲上了头,沈渊脱口而出:“莫瞧不起人,我便做与你看,倘若四十岁前不达此境,我将这宝剑还你便是!”
公冶和一愣,随即埋头大笑。沈渊不解,有些羞恼:“臭老头!笑什么!”
“娘的!连师父也不叫!”公冶和抬腿就朝沈渊的屁股踢了一脚。
沈渊自知失言,也不敢反驳,只小声问道:“那陆离又是何人?”
每次提到陆离,公冶和的神色即变得复杂,带着钦羡又带着嫉妒,他透过琉璃窗望着远处,缓缓道来:“陆离,是即便失踪了四十四年,却依旧让老子只能望尘莫及之人。不提也罢,来,也有日子没沾荤腥了,为师带你去吃些好的!”
“嗯。”沈渊没反应过来,忽然惊道:“嗯?师父,咱们哪里来的盘缠?”
“抢的!”
沈渊大惊,赶忙劝道:“师父,我爹曾言道,抢人财物非正人君子所为!”
“我呸,老子何时说过老子是好人?少废话,去还是不去!”公冶和有些不耐烦,可眼睛里却另有一丝尴尬。
沈渊自小耳濡目染其父言行,莫看年纪小,可却分得出善恶黑白,这抢来的财物终是赃物,用之则不善。所以,沈渊还是坚持不去。
见拗不过沈渊,公冶和想着,那上好的酒肉总不能自己这个当师父的吃独食,只得好言说道:“罢了罢了,这几十两银子是从城外马贼身上所得,昨日你晕了后,老子拎着你往潼关城走,青天白日,几个马贼不开眼敢劫到老子头上,我如何能饶得?再说这送上门的银子,不拿容易遭报应。”
“当真?”沈渊将信将疑。
“为师还能骗你不成?”
想着方才的鸡腿,沈渊不自主的咽了咽口水,犹豫了片刻,咧嘴笑道:“行,师父,我还想吃烧鸡!”
公冶和一听,忙道:“走,想吃几只就吃几只!”说罢,沈渊换了新衣新鞋、背了剑后,这师徒二人便下了楼去。
出了客栈往西不远,正有一家酒楼,生意甚好,公冶和带着沈渊刚一进去,便有小二招呼着入座。奉上酒肉,公冶和刚一动筷,沈渊就上了手,抓起烧鸡便啃了起来。
公冶和嘬了口酒,问沈渊道:“给我当徒弟,少不得受累吃苦、风餐露宿,可后悔?”
沈渊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只顾吃肉。
“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公冶和正色道:“那些个俗门俗派,只顾着脸面上的规矩,倘若你真留在那,这辈子也不见得有甚出息,更别提报仇雪恨。所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这世间之大就如这浩瀚沧海,任你遨游!”
沈渊停了下来,静静听着。
“将来行走世间,你只需记得十二个字,明是非、辨黑白、重信义、守本心!我将北冥剑赠你,亦是望你不违‘北冥’二字之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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