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经过安生村中心的大榕树时,伯阳留意了一下榕树上方的天空,那片奇怪的烟雾已经消散不见,看来是与姜小凤身上的三位家仙有关。
由于姜老大的屋舍离村口比较近,一行三人实际是沿着石板路向村外方向走。接近老者屋舍时,自村外走入两个人,一前一后,前面是一个瘦高的男子,肩膀扛着一个麻袋,侧着脖子向前行进,但是看起来脚步急促,并不是很吃力;后面紧跟的则是一个粗胖的妇人,没有拿任何东西,但走起路来好像是浑身挂满了重物,能感觉出正在气喘吁吁。
“父亲!”伯阳身后的姜小凤突然充满欣喜地喊了一声,悦耳的铃音音调升高了数倍,却并不刺耳。
男子闻声稍作驻足,望向三人,看清喊他的是小凤后,大步走了过来,步伐矫健,仿佛肩膀上没有任何物件;男子两鬓虽然已有白发,可他的脸庞却呈现中年男子般的一种紧致,透出坚毅的神色。后面的粗胖妇人眼见跟不上他的脚步,干脆停下来弯腰喘息。姜小凤则蝴蝶一般飞向中年男子。
“父亲,母亲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姜小凤紧紧抓住父亲闲着的那只粗壮的胳膊,问道。
伯阳疑惑地看了看姜老大,老者则哈哈一笑,说道:“后面那个不是小凤母亲!”
“呃,”伯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自然他是把那个粗胖的女人当成了小凤的母亲。
“你母亲还有点事,一会儿就回来了。”姜小凤的父亲弯腰把麻袋从肩膀顺到旁侧地面上。
“不过,后面这个媒婆可是找你的。”姜小凤父亲似乎有点幸灾乐祸,嘿嘿乐道。
“父亲!又是媒婆!”姜小凤瞄了一眼后面的粗胖妇人,嘟着嘴放下了父亲的胳膊。
后面的粗胖妇人——也就是姜小凤父亲所说的媒婆,此时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站定之后,努力稳住呼吸的同时,斜着眼睛把姜小凤父亲之外的人全部扫视了一遍;待看到伯阳时,她的脸上突然抽搐了一下;转而看到姜小凤时,就像是秃鹰发现了地面上的小鸡仔,贪婪地望着这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哎,我说姜炎老弟,这就是你的女儿小凤吧?”媒婆眼睛热辣辣地盯着小凤,话却是对姜小凤父亲说的。明明姜小凤的父亲已过知名之年,这个看着也就四十多岁的媒婆居然称他为老弟!伯阳在侧旁伫立,闻言觉得有点别扭。
姜炎正是这位扛麻袋的男子,姜小凤的父亲。
听到媒婆的问话,姜炎只是点了点头,目光却盯着伯阳,问姜老大:“大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这小伙子……衣服咋回事?”
“这后生叫伯阳,刚给咱家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走吧,先去我那坐坐,再给你细说。“姜老大简单介绍了一下伯阳,然后挥手招呼众人去他的屋舍。姜炎将麻袋拎到屋舍墙根,随着众人走进老者的家。
入屋后,姜老大搬了几个树墩改造成的坐凳,安排众人各自坐下,然后又招呼伯阳进里屋,取出一套粗布衣服让他换上。伯阳换完后,发现衣服有些宽大,但焦糊的衣服毕竟不能再穿,只好将就一下。姜老大又招呼姜炎进到里屋,把伯阳救小凤的事细细和他讲了一遍,姜炎听后大为吃惊,对伯阳连连道谢,伯阳则谦恭地客套了几句。
“大哥,媒婆还在外面等着呢,我去招呼一下。”姜炎想起媒婆,退去了外屋,伯阳则留在里屋没有出去,免得妨碍姜炎他们谈事。
“周围有异常能量!”元识突然耳内传音。
“啊?”伯阳一惊,赶忙起身,问了姜老大茅厕的位置,借口如厕向外走去。穿过外屋时扫了一眼,见粗胖的媒婆正在眉飞色舞的给姜小凤和姜炎介绍某户人家,唾沫星子乱飞,姜小凤低头摆弄着手指甲,姜炎则乐呵呵地看着媒婆神侃。媒婆突然瞥见伯阳出来,脸部又抽搐了一下,但伯阳并未注意到这个细节。姜炎见伯阳出来,微笑着冲他摆了摆手,没有说话,看着伯阳迈出门槛。
伯阳迅速在院子里搜索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于是问元识:“哪里有异常?”
“波动太弱,无法确定具体是在哪里,但肯定是有异常能量,等等再看了。”元识说有异常,那肯定是不会错,但伯阳还不具备能量感知的能力,只好先返回屋内。
日头西斜,渐近黄昏。
外屋的媒婆似乎没有离去的意思,还在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姜小凤已经听得犯困,手拄着腮,眼皮沉重。
伯阳在里屋与姜老大已经闲聊很久,也即将无话可说。
“哎,姜炎兄弟,能不能去你家看看啊?”伯阳突然听到媒婆转换了话题。
“好,好,没问题,去我家看看!“姜炎显然也是早已厌烦媒婆的絮叨,闻言赶紧答应,然后起身进到里屋,对伯阳道:”伯阳小兄弟,你还没去过我家,跟我一起去吧,今晚就在我家吃饭!“
伯阳本来想推辞,但看到姜炎一脸诚恳,只好答应。
“大哥,你今晚也去我家吃,我们喝一杯!小凤她娘应该回来了,我让她弄几个小菜。“姜炎又邀请姜老大,他的大哥。
“好,你们先回去,我一会儿就过去。”姜老大因为伯阳的原因,自然也不推辞。
姜炎出门拎起麻袋扛在肩上,前面带路,伯阳则跟在姜炎后面,小凤走中间,媒婆由于体胖而动作迟缓,依然走在最后面,一行四人奔姜小凤家走去。
天色渐晚,阵风摇动村中大榕树的枝叶,簌簌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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