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名弓箭手取箭,搭弓,开弦。
“射!”
“嗡~~!”弓弦嘈切,八千张弓斜指长空,利箭犹如一片骤雨,带着无边杀气冲宵而出,射入茫茫夜色当中。
“弓箭准备!”
无数张战弓的弓弦还在嗡嗡颤鸣,第二轮利箭又做好了发射的准备。三轮箭雨,夜空中传出无数凄厉如鬼魂的嚎叫,两万多枝箭相信至少射死数千敌骑,但是对方似乎存了亡命一搏的念头,钢铁一般的洪流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无数铁蹄仍然滚滚而来。
阿史那道真噙着冷笑高声下令:“退!重骑兵准备!”
八千名箭手从容地收弓退后,翻身上马,提起大刀长矛,瞬间从一名弓箭手化身为一名骁勇能战的轻骑兵。在他们前边,三千名身披重甲的铁骑,提缰前冲,开始缓缓加速,迎向扑面而来的黑色巨浪。草原上,只有强大富裕的大唐,才养得起重骑兵。
普通的轻骑,是无法同重骑兵正面对冲的,三轮箭雨的洗礼,已经给冲锋者造成了极大的损失,他们将在重骑兵的脚下碰的头破血流。然后,正面的轻骑,和已经绕向左右两翼的轻骑兵,将把这支冲锋在前的偷袭者一网打尽。
但是当这支重骑兵队伍渐渐加速,最后犹如回回炮抛射出去的一颗颗重磅石球,以一种有我无敌的庞大气势‘砸’向敌阵的时候,他们愕然发现,迎面冲过来的根本不是吐蕃战士,而是牦牛群。
数万头强壮的牦牛,最前方的身上还挂着数不清的利箭,象疯了似的猛冲过来,犹如一股滔天巨浪,刹那间把这支三千人的重骑兵完全吞噬了。
牦牛群纵然被人驱使狂奔,本来也不足以和对方的军dui发生冲突,它们是没有战斗意识的,正常情况下只需侧身避开,就可以让过,甚至平白获得大量的牦牛,根本不会受到多少伤害。
但是夜色的遮掩和薛仁贵先入为主的判断,使他的战士们就象那个骑着毛驴向风车挑战的愚蠢骑士一样,主动招惹了一个本来完全无害的对手。而且后续为了防备冲锋和发动反击组织起来的密集阵形,使他的士兵们更成了这场莫名其妙之战中的牺牲品,完全无法逃避。
哀嚎连连,每时每刻都有骑士和战马倒下,被蜂拥如潮的牦牛群践踏成一团烂泥,势不可挡的牦牛群随即冲进了后边蓄势以待的轻骑兵队伍,更惨烈的叫声此起彼伏地在夜空中回荡起来,整片大地变成了一个恶魔肆虐的修罗场。
当薛仁贵发现真相,被迫下令大军逃散后撤,以避开这些数以十万计的疯狂牦牛时,左右两翼的轻骑已经完成了纵离、整队、反冲的过程,气势汹汹地杀回来了。
白功、陆怀半俯着身子策马飞驰,眼看前方人仰马翻,显然敌人偷袭的铁骑已经完全冲进了本阵,他们不禁心急如焚。
近了,更近了,随着两个将领一声大喝,马上训练有素的骑士们几乎在同一刻拔出了锋利的马刀,战马奔跑、四蹄翻飞的速度也恰好提升到一个最易发挥冲锋的程度,两股骑兵,从左右两翼冲进了那个半里多宽、十多里长的混战洪流。
令人胆寒的震天喊杀声迅速演变成了惨叫和惊恐的呼喊,数万大军和十余万头牦牛搅成了一锅溃靡的肉汤,再后边,噶尔.钦陵亲自领着十万精骑掩杀过来
薛仁贵伐吐蕃,噶尔.钦陵于布哈河畔夜驱牦牛为先锋,薛仁贵阵脚大乱,被迫仓促撤退,噶尔.钦陵趁势掩杀,薛仁贵大军全面溃败。
随即,初战告捷气势大盛的噶尔.钦陵军dui绕向大非川,截断唐.军退路,内外夹击之下,右卫员外大将军阿史那道真两万唐.军铁骑全军覆没。得到消息的左卫将军郭待封仓促退兵,被吐蕃大军穷追不舍,一败千里。
草原形势急转直下,吐蕃新任大将噶尔.钦陵,威望直趋巅峰。穷寇莫放过!噶尔.钦陵根本不给薛仁贵喘息之机,尽出40万吐蕃精兵,围困薛仁贵于大非川。一个多月的时间,寡不敌众,薛仁贵屡战屡败,而噶尔.钦陵如有神助,攻战杀伐每每料敌机先,大小百余战战无不胜,不亏是吐蕃第一名将。
损兵折将的薛仁贵被迫汇集右卫员外大将军阿史那道真、左卫将军郭待封和本部将士,共计可战之兵只有几千人,布阵于大非岭,摆出了在此地与吐蕃军决一死战的姿态。
高原反应、无险可据、无粮草供应军需、寡不敌众、遭遇吐蕃第一名将噶尔.钦陵等等不利因素交织在一起,终于导致薛仁贵率领的5万唐.军精锐在大非川几乎全军覆没。
薛仁贵等不得不“与钦陵约和而还”。这是唐朝开国以来对外作战中最大的一次失败。战后,吐蕃军占据了安西四镇。吐谷浑亦并入吐蕃,成为其别部。
一轮红日半悬于天际,映得沙漠上一片金黄。
天边的芦苇在风中摇曳着,就象一簇簇燃烧的火焰。
“大非川惨败”让唐朝举国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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