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掰了瓣橘子才要放进嘴里,房门外就传来了嘈杂声,我将将走到窗前偷看,原是缪若红肿着眼睛领了一帮家奴,赶来这处兴师问罪,没过多久兰妃便跟了过来,姐妹间在院中起了争执。
发鬓上的朱钗乱颤,兰妃好言相劝许久,挡在路中央,说:“你嫁给司徒大人,名义上是两家联姻,实际上却与皇室有很大的关系,哪里是你说和离便是和离的,更何况那仲灵原本是什么人,你应比我更清楚,咱们一家能有如今的地位,你要付之东流吗?”
缪若红着眼睛不管不顾,抬手便拂开了兰妃。
未等缪若推开房门,我便率先大步走了出去。
见兰妃一脸错愕,我行礼道:“仲灵不是个能装糊涂的,夫人因大人纳妾的事情恼火,理所应当,只是大人所想并非仲灵,又如兰妃娘娘所说,过往种种不过都是过去了,现在仲灵就是司徒府中的一名苦力,日日想着的都是如何能将手中的活做完,万万没有旁的心思去想如何攀上大人的肩膀,至于这份婚书已然成了碎片,夫人还不能够放心吗?”话毕袖中抖落出些许纸片,正是那日司徒所写的婚书。
雪白的纸片掉落在草地上,兰妃命人上前查看确定是婚书,这才敢上前欲拽回自家情绪颇乱的妹子,奈何这事坏就坏在一处,司徒闻言赶了过来,瞧见了这一幕。
他本就深邃的眉眼,一瞬便黯淡了。
我自认没心没肺,可白白负了人家情谊,还是眼下这般赤裸裸的辜负,心中岂能太过安平,缪若瞧见了,嘴角滑过一抹冷笑悄然走过来,轻语道:“既然你说对司徒没有藏任何心思,那现在你就去跟他说,你心中已有爱慕之人,便是日日与你相处极好的冥帝司,只要你这么做了,我便信你!”
冥帝司平日里便机警,躲在房中悄然听着这院子里面的动静,奈何听见缪若这一番惊天的话时,生生撒了盘子中剩余的蜜饯。
之前不过认为缪若是个城府颇深的女子,而今一见哪里是城府,根本就是蛇蝎心肠,我此时已是戴罪之身,即便皇帝能够不计较,但府衙那处如果没有司徒压着,怕是一脚早已踏进阎王殿,而今拉下冥帝司落水,根本就是将混乱的泥潭,搅得更乱。
我猛地后退一步,充满戒备的看着缪若和司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搪塞。
忽而房门打开,冥帝司一脸笑嘻嘻走过来,打趣道:“嫂子我平日里也没有对你照顾不周的地方,怎的夫妻间生了气,竟拿我个做弟弟的开玩笑,还请嫂夫人饶帝司一命啊!”
缪若未能料到冥帝司会在房中,一时间怒不可遏,冷哼一声。
我将人拉到一旁,问道:“这本没你什么事情,你此时跑出来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话毕又朝司徒看了看,果然神色比刚才还要深几分。
闻言冥帝司额间渗出冷汗,这件事稍有差事,怕是出了幻境他就离死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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