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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图至少共有六幅,神秘少年此时将一缕神芒印了在石碑的正前方。

「淙淙—」

这石碑相当神异,本来只是石刻,但在少年注入神力之后,却彷佛活化了过来。犹如古卷展开,一幅幻彩的图景正在眼前铺展,栩栩如绘,不可思议。

千呼万唤,第一幅刻图终于现世!

疑幻似真的图像,描绘着一个百鸟争鸣、生机盎然的海岛。小岛的中央,一座古朴的石宫正从瑶草间拔地而出。

神秘少年的神念,随即聚焦到石宫旁的大草坪上。

此时烈日高悬,天蓝如海,瑶草上一名黑衣青年横陈,似在沉睡。他彷佛已融入到自然当中,不受外间打扰,睡得安祥而谧静。

唯一稍感突兀的是他的倒影,昂藏八尺的魁伟青年,其倒影却是小孩子般大小,完全不成比例。

画中的景物都如此逼真而谐和,唯独青年人完全不对称的孩童倒影格格不入,莫非这暗藏了什么玄机!?

「……我若沉睡,虚耗千载,另当化身,续路修真……嗯,我想我明白了……」神秘少年凝视着画中青年怪异的倒影,连番点头,看来已有感悟。

与此同时,浅黄色的光团继续自他鼻孔间溢出,迅速消散。

神秘少年意识到必须当机立断,神力流逝,代表自己将重新陷入沉睡,而且人界大陆灵气匮乏,像他这样的太古强者,在缺乏外界滋补下,再次觉醒的机会恐怕将更渺茫。

因此,少年人必须趁体内神力还没有消耗怠尽,尽快留下后手。他不再迟疑,抖手一划,刻图幻景随之凭空消失,石碑又回复原本古朴的模样;少年人并没有停下来,双手再次结印,剎那间,一道道湛蓝色的光束激射了向石碑。

「唰唰唰—」

令人吃惊的是,这块石碑之前饱历风霜,坚立了无尽年月依旧纹丝未动,但现时一经神秘少年施法,居然在快速地改换形貌。

要撼动神碑,哪怕需要举山拔岳之力,以神秘少年目前的状态,根本无法做到。他必定是在沉睡前曾和石碑建立过某种连系,人碑本源相通,此时指间折射出的道道蓝光,能让神碑产生感应。

海蓝色的光束看似柔和,却蕴藏着神奇的能量,此时它源源不绝的滋补着石碑,没过多久,石碑已经彻底的改头换面,幻变成一座小石宫。

少年人一边施法,他的躯体同时也在呈现惊人剧变。

一团彩色的光雾,正从少年人鼻窍间显化而出。

「淙淙淙—」

光雾起初迷迷蒙蒙,明灭不定,但随着神秘少年加强施法,这团水雾亦随之实质化过来,隐约可见它幻化成一个小孩的形态,正从少年人鼻窍间吃力的钻出来。

光雾哪怕蕴含着无穷的生命精元,当新生的小孩彻底地实体化后,神秘少年全身的力量似乎已被抽空,当下面如死灰,气若浮丝,好像随时将要神魂离体。

「……我若沉睡,虚耗千载,另当化身,续路修真……刻图的意思,是我要生出一缕分身,他目前虽仍是一张白纸,功力归零,但将来成长起来,成就说不定要大于我……」

弥留间,少年人呢喃道:「我的本体……不知道能撑多久,要沉睡多久……必须存留苗种……我沉睡时,孩子要成长起来,刻图后续的道路也全看他了……」

说罢,神秘少年使出了最后的力气,将新生的男孩封印进石宫里面……

小石宫简朴而坚实

,屹立原地,似乎比其石碑本体更能妥善的保护男孩,使其不受外界滋扰。神秘少年对此十分满意,旋即抖手一划,将刚才看到的刻图彻底抹除。

他至此已经力竭,后续的刻图,再无法施法解封。

然而,就在他即将陷入沉睡前,还再透发出了一股微弱的精神波动。

「小海鲸、小海鲸……」

在他的呼唤下,一条非常可爱而灵秀的小海鲸,「哗啦」一声冒出了水面,并活泼的拍动着尾鳍。

「载我到外边去,往……往大陆走一趟……」

少年人已经不能言语了,灵慧的小海鲸却能会意,将他毫无知觉的躯体驮在背上。

小海鲸辛勤地拍动尾鳍,渐渐于人界大陆的方向消失。

天降的海岛生机复苏,它将会孕育出新的灵兽,守护着神秘少年襁褓中的化身长大。

以后日子,观看刻图,重生复仇的万年宿愿,将要落在他的身上。神秘少年却哪里知道刻图已遭篡改,自己早就被宿敌算计了……

******

(本章完)

第3章 无眠之夜

太古悠然,一笑过风云,

再生天地,一念千万年!

源自太古,早已没落的破败位面逆天坠落人界,自成海岛,已不知不觉地改变了诸天万界的微妙平衡。【无弹窗..】

当今天地失色,人界大陆亦正处于巨变的前夕。此时此刻,原来向大陆的东海岸进发的,并不只有灵慧可爱的小海鲸……

夙夜繁星,黯淡无光;

雨尽金滩,惊涛拍岸。

无眠的夜晚,东大陆的海傍金滩,呈现出一道庞大魁梧的身影,从远也能听到战士发自灵魂深处的慑人吼声。

「……听到吗?我等了四千年!」

「还以为几个月就能回去,结果一等四千年……四千年啊!」

雨点轻轻洒落,战士两对金钢箍套着筋肉手臂,金色曲卷乱舞。他透发着最原始的战斗气息,此刻对海高亢嘶吼,煞气尽现,光是眼神就可杀人。

他是一名西方族战士,修为应已达到「封仙」境界,在人界极为罕见。

一阵急风雷鸣,暴雨复至,这注定是一个不凡的日子。

当今天宇间的三大主流位面—人、妖、仙三界之间,由一片混沌鸿沟相隔,并存在着强大的禁忌封印力量,纵是法力通天亦难以踰越半步;自古以来,唯一适合跨界的,要算是人、仙两界大陆交汇的时机了。可是即使等到这个契机,修练者的自身功力也必须达到「封仙」级数,才能突破结界、武破虚空进行跨界。

仙、妖两界内由于灵气充盈,达到仙阶修为的修士们尚且不在少数,然而人界则由于先天灵气不足,因此能够自我修练破界入仙者,千万年来屈指可数;唯有像金发战士这种被仙界流放的异客,才有可能残存「封仙」境界的逆天修为。

放逐异乡的悲情战士苦候回家之路,已经足足四千年了;今天,仙、人两界将再次接合,一旦错过了今次罕世机缘,又不知要等上多少年,战士焦急、悲怆交集的心情此刻跃然脸上。

仔细一看,原来战士的武体已经千疮百孔,**裸的全身都在淌血,雨水溅在他伤口上;苦撑伤重被惫之躯,他机警地环视四周,准备迎战随时出现的未知敌人。一路以来,他已经历太多的生死搏斗,最终逐一绝杀了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才咬牙蹒跚赶到海边。

海边,他到达终点了。

长滩上空旷无人,只有一所残破的客栈,这里应该没有人埋伏,战士暂时安全了。筋疲力竭之际,他还是发出了一声慑人怒吼,原始的战斗气息需要最后一次爆发。

「……四千年了!我的理想还能够回去吗!?所有害过我的人渣,我回来杀你们,等四万年也等!!」

「我回来,因为我是战神侯加利亚,啊!!!」

没想到,战士的一阵嚎啸,还是自客栈引出了一位打扮惹火的东方族红衣舞娘。

雨夜之中,舞娘只身穿鲜红薄纱,袒臂露腿,此际袅娜而来,极尽妖媚;跟侯加利亚相反,她透发着另一类的「战斗」气息。

战士真没想到,他一路披荆斩棘,浴血搏命,竟有这种甲级待遇在终点等待他。

只见舞娘衣袖一舞,其曼妙曲线,教人醉魂酥骨。「哟,侯加利亚是吗?来到终点了,恭喜恭喜啊,要不奴家陪你贺上一贺?」

「你是谁?杀我的吗?」侯加利亚却不认为火辣舞娘带着任何友善动机。

事实上,他一路上的索命客不乏名门修者,却统统是鬼崇闪缩的缩头龟,唯独这个绝世尤物来得光明正大。

舞娘笑道:「肌肉男,我知道你想去哪儿,但你流落人间多年,修为必已大减,还有本事突破结界吗?不如留下来,陪姐姐玩上一晚……」

「还能。」舞娘妖娆的姣声,更令侯加利亚提高警惕。「我只是在等人,要向他们解释一件事。」

「是『天河五煞』其余的四个人吗?他们不会来了。」

「妳杀了他们?」

「因为他们以为你死了,我通知他们的,呵呵。」舞娘忽然妖媚的一扭蛮腰,掩嘴娇笑。

「哼,正因我是侯加利亚,乃『天河五煞』之首,我不会死!」

「你发现我的一刻开始,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舞娘自信的邪笑着,至此侯加利亚已经明白,她决不是自己一路破关后的战利品,她才是终极一关的老大。侯加利亚不禁冷哼一声:「女人,你要跟我决斗?」

「呵呵,人家说你身为『天河五煞』之首,乃战神级的存在,凡界只有你一人达到『封仙』境界;要是谁得到你的战魂,凡人破界入仙不是梦啊。」

「哼,你认为你有资格?」侯加利亚双目放光,臂上金钢箍当当作响,又准备要杀人了。一路上他饱受各大势力追杀,无非都是觊觎自己战神级的真元,没想到连眼前这个自称人畜无害的「小女子」,也是彻底地坏心眼。只是眼前这件尤物春风满面又极度自信,甚至比那些名门修者还要危险。

舞娘咬着唇娇笑道:「你们臭男人总爱动手动脚,动不动就跟这个决斗那个决斗;我们女人哪,有更文明点的方法呢。」

她早已在客栈准备了两坛美酒,一坛给自己,一坛递给侯加利亚;舞娘说过今晚是来庆祝的,这两坛酒,便是她与侯加利亚决斗的武器了。

她纤手揉动着自己的绝美曲线,似在嗤笑眼前比自己高一个头的肌肉猛男。「怎么了,不敢喝我的『毒酒』吗?」

「哼,我早已练成金钢宝体,就算下毒也害我不了!」

侯加利亚的鹰眼同样带着不屑,他是个豪爽的人,转眼就劈手抢过酒坛,咕噜咕噜的全灌下去。

虽然如此,他亦未敢轻敌,当下闭目凝神,准备随时运使玄功逼出酒毒。不过侯加利亚凝练了一段时间,还是感应不到体内有任何异常;这反而令他稍感不妥,莫非这舞娘看似凡人,却会使出什么天下奇毒?

想着想着,侯加利亚两颊忽然开始发热,本来是微微的烫,后来慢慢蔓延全身,及至他明白发生什么事时,他全身都像火烫一般,血液沸腾到了极点,大有欲火攻心之感;再加上他来负伤不轻,这下子倍感难受。

侯加利亚怒道:「竟……竟是春露!?」

他浑身像有团烈火燃烧,本来也想运功逼出药力,只是眼前的火辣舞娘雨中飘近,湿漉漉的曲卷长发,古铜色的诱人美肌,修长的曼妙曲线,再加上药力发挥,就连「天河五煞」的上古战士亦也要渐失理智……

「你……你以为我不敢?不必吃药,你也是我的玩偶!」侯加利亚就像原始森林里受伤的野兽,仰天怒吼,一下子扑到舞娘身上,雨夜之中,蒙眬之中,两件物体誓要激情缠绵一番。

霎时间的亢奋,侯加利亚意乱情迷、心神惑乱,顷刻间浑忘身上所有痛楚,也没再注意安全……

但也是在这种浑忘一切的激亢状态之间,侯加利亚突感一刻剧痛。剧痛却并非源自先前的几场大战,他感受到一种很陌生的刺痛。

侯加利亚本能的抬头一望,眼前是一道庞然身影,此人黑布蒙脸,手中握着一件非常奇特的东西。

很明显,神秘人跟舞娘是一伙的。

「你……你是……你偷袭我?!」侯加利亚骇然。

他认出了神秘人,这个人散发着一股很悠远、沧桑的气息,勾起了他一些尘封的回忆;侯加利亚露出惊异之色,尽管想出手还击,但对神秘人手中的物件却甚是忌讳;也只有他才晓得这是一件兵器,以及它的秘密。

「这世上恐怕只有你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哼!」神秘人的语调十分冷漠。「我原本只打算透过这个女人来试验你,若你不再为美色所惑,我们还是兄弟。没想到……你还是令我失望,早肯定你是个色鬼,杀你就不必等几千年!」

「兄……兄弟,我……我也等你很久了,我们之间是有点误会,让我解释……」

「有什么要解释的,几千年前就解释了,真相不需要四千年时间来证实!」神秘人开始激动起来,不禁仰天笑道:「哈哈哈,四千年前你栽在一个女人手上,四千年后亦然!今天,你的战魂归我炼化,助我破凡封仙!」

他没有再犹豫,马上向侯加利亚施以重击,掌风拍落他的背上;侯加利亚的修为看似要比对方强上一点,但此刻负伤不轻,又与舞娘交缠一起,脱不了身,危急关头之际,只能勉强将真气汇聚到背上。

神秘人正要再下杀着,罡气却忽然自侯加利亚伤口激射而出,就像喷泉爆发,片刻间铺天盖地,四围都弥漫白雾。神秘人被抛出几丈之远,几番吐血,咳呛不停。

他却没有收手之意,他晓得侯加利亚的战斗力已跌至历史低点,千载良机不容错过,侯加利亚几经搏斗,亦终于「抽身而出」,可是他的药力还没完全挥散;今晚注定不能平静,除了仙、凡两界再次交汇,「天河五煞」的一位战神级存在还即将殒落……

天雷怒轰,电光劈射–

一名金发壮士倒于血泊之中,他曾经引以为傲的金钢宝体已经残碎不堪,四周围都是血水;战士身边拖着一条血迹斑斑的路,路上满是残骨、脑浆,如果沿这条轨迹,也许可在沙滩尽头发现另外一人。也许不能……

因此,红衣舞娘才是今夜的唯一赢家。

她已经重新披上衣袍,正在滩上盘膝而坐,双手合十,企图炼化金发战士的战魂。她心里十分明白,只要得到侯加利亚战神级的真元,自己作为凡人修练的种种桎梏将可彻底打破,潜力无限度上升,破凡入仙不再是梦。

舞娘闭目凝神,纤纤十指慢慢移近战士躯体,今天她要逆天而行,不能有丝毫闪失。

这时战士已经毫无血色,鼻窍之间却渐渐幻化出一道蓝色光束,原先这蓝光黯淡无华,接着又凝聚成一枚璀璨夺目的鲜蓝晶球。

「轰隆……」一道天雷当即轰下,与晶球彷佛形成了某种连系。

暴雨忽然止住,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沧茫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了整片海岸。舞娘正暗暗心惊,一首上古战歌彷佛自天际响起,剎那间号角齐鸣,天地同泣,似乎一位战神级的英魂殒落,苍天要为他哀恸;战矛金戈,并列要为侯加利亚送行。

这一夜,战士带着太多遗憾,将要随着远古悲歌葬埋黄土,他的战魂要成为别人的战利品。

苍凉的歌声响彻云霄,几道天雷陆续轰落,电光只差数寸便要击中舞娘,她几番稍微再接近侯加利亚,雷声便要加剧,吓得她连忙退缩。

「轰轰—」

凡人欲炼化仙阶元神,实乃僭越欺天之举,必遭天讉形神俱灭!

舞娘却不甘心放就此放弃,她打算将残躯拖回客栈,再行炼净,不过结果还是一样,只要她稍有寸进,便立刻被电光吓退。

就在这时,舞娘「啊」的一声,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急忙从泥沙中挖出一块方形石刻板。她匆匆抹去上面沙尘,便将之对向侯加利亚残躯,口中谂谂有词。

这块石板相当玄奇,上面刻画着一名弓箭手弯弓射鹰,弓箭手下面还有一行玄秘难懂的古字;舞娘尽管将它对向侯加利亚,起初不以为意,原来石板正缓缓的吸啜那道鲜蓝光束,仔细一听,就如淙淙流水,神奇的向石刻板汇聚而去。

随着石板破空而出,电光开始远离海岸,云霄间的歌声止息,一切又渐趋寂然。

这片上古瑰宝似已尘封多年,隐藏极多玄奥之处,与侯加利亚也有某种连系,不过舞娘自己却搞不清楚;但她眼见天雷止住,还是松了口气,慢慢回过神来,连呼「刚才好险」,只是双手依然攥紧石板。

她凝视侯加利亚残躯,又要继续炼化他的真元。「……你本就是一出悲剧,苦候四千年,还是回不了去,悲啊。」

侯加利亚绝对是个逆天的人物,舞娘虽则本身修为不凡,此刻要完全炼净他的真元,还是要耗上一个月的时间。

战魂炼化完成后,舞娘将其植入自己体来,她必须趁目前仙、凡两界仍然汇合,尽快找个隐蔽的地方修练,极速提升至「封仙」境界,武破虚空。

舞娘能赶及「破凡入仙」吗?

她开始隐世潜修。一天,舞娘发现自己身体正发生剧变,只见她脸色忽然苍白,大吐起来。她不禁疑惑的自言自语起来……

「成功了吗?我没有时间了,一旦错过这次两界接合,又要等上千年、万年不成?」

侯加利亚的战魂,又发出了微弱的精神波动:「……我要重生……即使再等四千年、四万年……也不会灰飞烟灭……终有一天……我会浴火重生……」

同时,当长滩上的烟硝逐渐消散,灵慧的小海鲸悄悄地在岸边出现。

夕阳如血,染红了天际尽头,旷世激战已经落幕,长滩上不见人踪。

小海鲸看来有些胆怯,数次将头冒出水面,又迅速缩了回去。

「咿呀—」

良久,小海鲸终于确定长滩上激战的修者已经死的死,走的走了,这才将背上的神秘少年卸了在金沙上。

神秘少年体虚血弱,在小海鲸用尾鳍相助下艰难的站了起来,但当他闻到血腥的味道,血液间还是燃起了战意。

「很剧烈的大战,很爽,我很久没这种感觉了……」

「咕唧、咕唧—」小海鲸比划着双鳍,似在提醒他是重伤之身,别要太过亢奋。

「你的好意,我怎会不明白……只是在这片缺乏仙机之地沉睡,我怕我将一睡不起,必须做些事情,唉……」想当年,神秘少年必曾功参造化,诸天万界罕逢敌手,再看目前糟糕的状态,他的一字一句都显得无尽沧桑。

落魄的昔日雄主,在人间界挣扎求存,实在叫人无奈、唏嘘。

「唧唧、唧唧」

灵慧的小海鲸继续拍动着尾鳍,似在鼓励神秘少年忘记感伤,咬牙前行。

少年人相当虚弱,在金滩上跟跄前进,举步维艰,几次差点倒下,但当他愈接近大战的遗址,血腥的味道,似能将这位太古强者的灵觉重新激活。

「噢,有灵宝……我感应到仙家的气机,必定是这些家伙遗下的兵器……」

少年人的眼神,瞬间闪现出一缕奇光,但他马上又失望了。

以他目前的状态,连走路都感觉艰难,更何况要翻寻沙堆中的埋宝。更糟糕的是,灵兵一般有兵魂入主,只忠于主尊,别人很难抹除烙印,夺为己用。少年人也了解到这个情况,却没有轻易言弃。

「再认主的兵魂,也有夺舍之法……还是用最后一口气将它们挖出来…我将沉睡,我的分身长大后用不用得上,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少年人已经无比虚弱,难注意到九天之上,有双神秘的眼睛似乎还监视着此处的一举一动。

是刚才的入侵者吗?还是他的另一缕分身,弟子!?

这大概无从得知了。但当少年人终于吃力地挖出了一件重宝时,天际间却彷有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轻语着。

「嗯,很好、很好,继续下去……」

******

一座宏伟宫殿的密室内,价值连城的象牙床上安躺着一名贵妇。

仔细一看,原来这名少妇大着肚子,即将要生产了,旁边侍侯的是接生婆和她最尽忠的婢仆。

然而,这位衣衫华丽的少妇,却没有一般母亲可期的欣喜,她的眼神只有临产痛苦,甚至还隐含一种杀气。

少妇将接生婆召到身边,以命令式的语调喝道:「你、听着,孩子出生后,马上将他杀了!」

「哎,如果不想要孩子的话,之前早就可以打掉他嘛。」接生婆脸上满是疑惑:「既然孩子生了出来,为什么之后却这么狠心下手呢?」

「我自有我的原因,总之这个孽障不能面世!」

「连……送给别人领养都不行吗?」

「不行,杀!」

「实在没别的办法吗……」就在她俩争论之时,忽然「哇」的一声哭声,将两人打断了。

「哇、哇……」

孩子出生了,

她哭了,

之后还不断在哭;

那就是说,

接生婆没有依从命令。

少妇看来是个修练者,但刚刚生产完后,气虚血弱,又不敢妄自运功,只得有气无力的瘫软床上。

同时,接生婆一边「忙碌」着,一边却在喃喃自语:「啊……是个女婴……女婴来的,一个……两个!天啊,是对孪生姊妹来的……」

「杀……」床上再次传出了贵妇微弱的声线。

「造孽啊……连一个我也下不了手,何况是两个呢,真是造孽啊……」当接生婆正想抱走婴儿之时,她有了一个更惊人的发现,不禁失色大呼:「啊……天啊……这两个孩子怎么手背连在一起的!?」

这一双孪生姊妹,似乎……是连体婴来的!

接生婆心怀慈悲,一见孩子是连体的怪胎,更加担心她们的妈妈会借口打掉。于是,她无视了贵妇的命令,立即叫人抱走婴孩,逃得越远越好。

「找一个修为强绝的修士,不然谁也保护不了孩子。」接生婆忧心冲冲的目送婴孩离开。

「可恶!抗命者,必死……」贵妇人咬牙切齿,却又无力阻止事情发生。

******

(本章完)

第4章 东大陆

若干年后的人界大陆–

东湾是大陆上最东端的一个小

镇,住民多是东方族人。【最新章节阅读..】它多年来一直保持着原始、朴实、单纯的渔村风貌,看似与世无争。然而,由于小镇连接着充满神秘禁咒的「通仙之海」,当海边十几年发生了那场惊天动地的皇者决战后,便曾在修炼界引起轰动,无数修士皆欲前来访寻仙迹。

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此事近年已逐被人淡忘,前往海边寻找机缘的修者也逐年减少,长滩上现时只剩下一所残破的客栈。东湾镇上,除了镇中心的巿集还有些人气外,其余地域基本上已被大自然重新攻陷。

东湾重归平静,修者绝迹,对于向往简单生活的村民来说本是好事,只是不知何故,小镇最近几个月又重新热闹起来,巿集内一时间冒出了不少陌生面孔,令镇民们都摸不着头。这些脸孔中不乏提戈拄剑的名门修者,或者穿金戴银的皇公贵族,大有风雨欲来之感。人流增加也自然腐生出不少偷鸡摸狗的宵小之辈,专向这些富人下手。

今天,巿集上又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小混混。

小混混是东方族人,大概十七、八岁,却穿着一件异常宽大的粗麻衣,这麻衣已经破烂不堪,穿了几个大洞,哪怕本来是他大哥的新衣,后来大哥长高了丢给他穿,变成了旧衣,然后小流氓再和别人打架,就变成破衣了。

这小伙子一副长不大的样子,而且蓬头垢面,不修边幅,很难予人好感,然而外表看似平凡的小伙子,眼神却隐含一点灵气,一种独特的秀气。今天他听闻修练界著名的说书先生来了东湾,正想去凑凑热闹,但是口袋却一文钱都没有,不得不为买票的事情烦恼。

钱他没有,一路上倒是有不少知音,人潮都在涌往说书人在巿集中心的帐幕。仔细看路边其实还有其他摊子的,兜售雕刻古玩的有,诗集油画的有,即席挥毫或引吭卖唱的都有,不过顾客人数就相对较少,毕竟这些玩意曲高和寡,摊子难免门可罗雀。普罗大众还是喜欢跑去说书人的帐棚,打听东湾最近流传的种种秘闻,这种不需大花钱、又不需动脑筋的八卦娱乐始终最有巿场。

从远可见说书先生搭起的角锥形大帐蓬,小混混一边哼着时兴曲调,一边想办法挣个小钱买票。正当他绞尽脑汁时,后方却突然响起马蹄声,小混混回头一瞧,便见一辆载客马车在其面前停下。

几名衣着整齐的东方族青年男女剑士陆续下车,为首的付了车资,谢过车夫,一行人就向帐蓬方向前进。

不说不知,原来小混混正身处东湾镇的主要驿站。这里有不少载客马车来往,旅客只需付钱买票,就能坐顺风车到另一个城镇去,前述的青年男女,正是使用这种服务来东湾的。

只是这批青年男女才刚下车,便被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妇人相中,当下拦个正着。妇人哭丧着脸的告诉他们,她原本跟随主人来到东湾,主仆却不幸失散,她的钱也被骗光了,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向几位大好青年乞讨车资,买票回乡。

这一行衣着光鲜的有为青年中有男有女,有些男的为了讨好女生,难免要装出风度,主动抢着去义助妇人购票。

可幸一众男生当中,还是有人头脑比较清醒,小声提醒着:「这女人四肢健全,自己去打工也可挣到钱,我看她不是钱被骗光,反过来是要骗我们的钱才对,我们别要上当。」

那妇人一听这话,立刻又哭闹起来,抱怨时下青年人自私自利、见死不救、人情冷漠、世风不古云云,而自己既然回不了家,倒不如投河自尽算了。

妇人呼爹喊娘、可怜兮兮的模样相当煽情,方才那青年碍于有爱心泛滥的女生在场,立场不得不软化过来。

「都给说成是冷血的恶魔了,怎么好呢……」青年想了半想,又生出一个主意,「好,我们可以帮你,不过不会直接给你银子,我们会替你买票。」

他的主意相当聪明,因为这妇人若是骗徒,只单纯为敲钱的话,就应该用不着他们的票,必然谢绝这番「好意」了。

谁知道这妇人听了,还是马上变了脸,摆出「很感动」的表情,一边拭抹眼泪言谢,一边请青年代她买票。青年见她收下车票,没坚持要银子,想必是真心要乘车回乡的,便庆幸没有受骗,还对于自己能想出这种两全其美的法子,有些沾沾自喜。

青年将车票交给妇人后,众剑士便一起离开驿站,继续上路。

小混混从旁冷眼注视着那个妇人的一举一动,一直默不作声,及至她车票到手,才不禁叹了口气:「骗子出没注意,呵呵!」

同时,妇人见剑士们绝尘远去,头也不回,便出乎意料的没有踏上马车。妇人悄悄返还,转眼已溜到驿站售票处。

「劳驾,我买错了票,可以退票吗?」妇人向刚才的职员一字一顿问道。

退票?!

虽然过程有些转折,但银两终于还是到手了,妇人数点过后,不禁露出狡黠的一笑。她却没注意到,之前一直冷眼旁观的小混混,这时正一脸邪气,坏笑连连的迎面而至。

「喂喂,又是个骗钱的,这年头人心不古啊。」小混混本来嬉皮笑脸着,忽然又脸色一变,嚎啕大哭起来。「唉,呜呜,其实……我才是没钱买『票』,真正需要人家帮忙的啊。为什么他们帮你却不帮我呢,呜呜呜……」

那妇人冷不提防有人出现,当下急出一身冷汗,起初还以为被刚才的剑士们识破了把戏,正回来找她算账,但见眼前这人只是个布衣混混,不像是他们一伙的,才缓缓长出一口气来。

「大婶别慌,其实大家都只是想挣个臭钱混日子罢了,看你刚才心虚的样子,倒像是将人家什么绝世宝剑、千年宝参什么骗到了手,又给拆穿似的。唉,哈哈哈……」小混混变脸真快,这时又换回刚才那个嬉皮笑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嘘、嘘……」那妇人见小混混还想提高声线,真想挖个地洞钻进里面去,不过这种老油条见惯风浪,虽然把戏被拆穿自叹倒霉,也晓得从赃物钱给小混混,认为这样应该可打发他走了。

小混混也懂得乘机歇手,并没有趁机留难勒索一番,不过这两文钱还是毫不客气地收下了。他一边抛着小钱,一边吹着哨前往说书人的帐蓬。

「这帮青年才俊敢情是什么武学圣地的当代传人,该不会计较几文钱吧。嘿嘿,而且圣地们也是时候在东湾建立些情报了,本丐就善用这文钱,替刚才的小白脸们打听些有用的江湖小道消息呗……」

当然小混混所谓的「打听江湖消息」,只是到说书人处买票入座罢了,谁都别要当真。

却在这时,前方迎来了一个同样衣衫褶皱、蓬头垢面的叫化子。只见他提着一根竹柴,口中谂谂有词,凶巴巴的瞪着眼,似乎来意不善。小混混本不打算理会他,对方却身如闪电,抢先拦住了前路。

(本章完)

第5章 个性流骗子

那叫化晃了晃手中的竹柴,瞪眼道:「先生,我将棒子卖给你!」

「卖给我?」小混混一时愣住。【全文字阅读..】

「妈的,先生你到底买不买?」这个恶叫化虽然称呼人家为「先生」,其语气却相当粗鲁,并夹杂着脏话,显得有些突兀。

小混混暗笑对方手中的树枝歪斜不直,树林里随地也能拾到几根,强逼别人买这样的垃圾,其实跟直接打抢有何分别?无赖如自己,也对眼前这恶叫化零好感,摇头连声叹气。

「唉唉,怎么坏人一个比一个烂啊,去打抢也给点诚意好不好!?」小混混真想无视了恶叫化,直接绕道避开他,怎料对方一股狠劲,竟一边怒喝,一边挥拳轰来。

「喂,现在是老爷子心情好,棍子才卖给你,你竟然不赏脸敢不买?」

恶叫化恶形恶相,眉貌接近狰狞,小混混真想痛扁他一顿,无奈对比过双方的体形差距后,不得不打消念头,避过刚才的拳风后心想还是先想办法开溜。

「霍—」

恶叫化之前的一拳打不中,便抓住了小混混的胳膊,就是不让他逃不让他闪。

不过小混混对恶叫化极之反感,也是狠下了心肠,心想命就有这么一条,但钱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给的了。目测打不过人家,他只得眼观四周求援,刚才的青年剑士们绝对是他的救星,无奈众人已经绝尘远去,小混混身边的「贵人」就只有两名身形娇弱,大概十六、七岁而碰巧路过的少女。

怎样看,她们都不像有丁点的战斗力。

小混混灵机一动。

「哗啊啊啊—天气好热啊—」

小混混突然没头没脑的这么大喊了一声,令恶叫化分了神。机不可失,小混混成功挣脱了胳膊上的铁爪,光速溜到两名少女身边。

他向叫化子喊道:「喂喂,如果你想卖掉神棍,不如找这两位小姐帮你,她们有兴趣有钱!」

「什……什么情况?」两名少女正是不明袖里,根本不了解小混混这么做,分明是要「祸水东引」转移麻烦,将她们拉下水充当挡箭牌的。

及至她们回过神来,小混混早就一溜烟的不知去向,眼前转换成一个恶狠狠的彪形大汉,挥动着「神棍」要向她俩兜售。

「呼呼—刚才好险啊!」小混混长出了一口气,双手合十道:「两位姐姐不好意思了,希望妳们都吉人天相吧。」

他溜走后在远方偷看,只见恶叫化不断向少女们指指点点,她俩迷惘的神情还真是叫人生怜。没过多久,其中一人掏出了一件闪亮的物体,但东西一见光,就被大汉劈手抄走了。

「唉!」小混混有见及此,又禁不住叹了口气。

「财神爷真多着呢!这年头骗子多的是,但如果没有人愿意受骗,世上的骗子就都得失业了,呵呵……」他忽然心血来潮,又从远向那恶叫化大喊:「『先生』,我看到有几位年轻的旅客到站,腰间都缠着大钱囊,大概都有兴趣买你的神棍呢!」

恶叫化没搭理他,银两到手就溜之大吉。

及至他已消失无踪,小混混又神出鬼没的再在少女们面前现身。他装了个鬼脸,拳头虚晃,笑吟吟道:「喂,打抢!」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少女们是彻底的摸不着头了。小混混却没给她们时间思考,急忙抢白道:「小姐,妳们是财神爷啊!既然不介意人家骗妳的钱,应该也不会介意我抢你的吧,哈哈……」

这时候小混混才发现两名少女长得极像,大概是一双孪生姊妹了。

几经小混混手足兼用的向两人解释,姊妹们才明白他其实不存恶意,真正的坏人只有刚才的恶叫化一人。恶叫化美其名在「卖」竹柴,事实上跟抢劫无异。

她们弄明白后皆不禁蹙起眉头,问道:「那……那怎样做,才可以拿回我们的银子呢?」

「这个好办,你跟我来就行,银子保证可拿回来。」

小混混倒是没吹牛,他朝着众剑士刚才离开的方向走,没多久就发现有名大汉横陈在地,一动不动的,似被人打昏了。

「是刚刚那个叫化子!」孪生姊妹当场认出此人,却不明白他为何被人打昏了。难道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已被一位正义之士目击,他出来替天行道!?

「哪儿有什么烈士出手……」小混混冷笑一声,唯独他脑筋比较灵活,大概已能推测出恶叫化为什么会倒在地上。

我看到有几位年轻的旅客下车,腰间缠着大钱袋,大概都有兴趣买你的神棍呢!

这句话是恶叫化方才打抢得手后,小混混向他大喊的,目的是要「提醒」对方附近还有大量从外地来的羊牯(青年剑士们)出没,是下手的好机会。没想到恶叫化居然信了,还向剑士们故技重施,结果……自然是不能成功,给人家放倒了。

「我们还是不太明白。」孪生姊妹人畜无害的睁圆双眼,看来依然是零头绪。

小混混笑道:「哎,这家伙向一些拿剑的人下手,哪有可能成功喔?!即使成功骗到了钱,人家也懂得用剑给刺回来啊!」

小混混猜想那些衣冠冠楚楚的剑士,敢情是某大修练圣地的传人,他们一旦发现上当,还是栽在一个叫化子手中,可真颜面难存呢!无论如何,都要趁机收拾这恶叫化一顿。

即使没有上当,这也是剑士们大显身手、「替天行道」的大好机会,恶叫化选择向他们下手,无疑是去送死吧。

「来,妳们的银子到手了。」

小混混在恶叫化身上摸了摸后,「哈」的冷笑了一声,叫化子刚才向姊妹俩讨来的银两,还在口袋里原封不动,那些「替天行道」的剑士们并没取走。

「咚!」

一枚铜钱从恶叫化的口袋中掉了出来。

小混混「咦」了一声,就像发现宝藏般,双眼都发亮了。他连忙将毫无知觉的恶叫化,从头到脚的仔细翻搜了几遍。

「咚咚咚—」

原来不仅是口袋,连鞋子、草帽、甚至是嘴巴里都藏着银子!

太无言了!

(本章完)

第6章 夜天

看来不仅姊妹们受骗,说不定半个东湾镇都是他的苦主呢!这个位处人界大陆最东端,接连「通仙之海」的偏远小镇,最近来了不少远方来的富人,大概是人生路不熟,特别容易下手,恶叫化因而收获甚丰。【无弹窗..】只不过他区区一个地痞,最终竟将「魔爪」引向圣地高手们,当然注定要悲剧了。

「本丐还是喜欢做兀鹰捡漏,这回要发财啦!」小混混心想这些堂堂圣地传人还真是不愁衣食,有资格豪爽到连半个钱也没摸走,这样的人生多令人欣羡啊!

最后他连恶叫化的裤子都给脱掉,倒吊起来狂摇,但在一连串的「叮叮咚咚」声响之后,小混混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原本是去听说书的,想不到被几个老千耽误了时间!」他朝自己的后脑勺敲了一下。

更想不到原来姊妹俩也是他的知音人,刚才遇到打抢前也是要去听说书的,她们便提议与小混混这位「恩人」结伴同行。

「好啊!」美人相伴,小混混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只是恶叫化遍地的「赃款」,他又应怎样处理呢?

「算了,说书人买票就一块钱,其他的不要了!」小混混打了个响指,只夹走了先前向「买票」妇人讨来的一文钱,其余的尽都「唏哩哗啦」地撒在地上。

他抛着那个小钱,吹着口哨,向说书先生的帐蓬阔步而去,但姊妹俩瞧了瞧他一身破烂衣衫,实在有些不忍心,便不解的问道:「其实,你……你似乎很需要这些银子,为什么全部不要呢?」

小混混大笑道:「哈哈哈,叫化子都不讲究生活质量,穿可以穿最烂的衣服,睡可以睡最脏的房间,吃可以吃最难吃的食物,这些东西都花不了多少钱;要穿衣服,就到垃圾堆捡几件,要睡了,随便选一处垃圾堆,饿了,就随便塞垃圾进口,习惯了,呵呵!」

「你真是个怪人,一会儿以为你很贪钱,一时间又这样看得开……」姊妹俩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噢,你好像还没有自我介绍?」

「这个嘛……你别看我傻里傻气的,倒有一个特别酷的名字;我叫『夜天』。」

「夜天?!额,这谁改的名字……」她们本以为眼前这混混没啥文化,会叫什么「大牛」、「大羊」之类的,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有个不太土气的名号。其实如果你细心观察,会发现小混混虽然看似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眼神里却隐含着一点灵气,哪怕是那么一闪而没。

「好,就叫你『夜天』。」其实这对孪生姊妹也挺奇特的,她们一路上总是形影不离、手牵着手,并肩而行,而且衣衫异常宽大,袖子将手掌也给遮住。

她们牵着的手始终没分开过,就连经过路旁摊子,想挑几件杂玩,也只会用闲着的手。夜天倒没兴趣陪她俩选饰物,此时他越近闹巿中心,举目四顾,路旁便不乏摆摊子的,什么千奇百怪的东西都有人卖;在说书帐蓬的不远处还有一个圆形水池,几个孩子围绕着它跑来跑去,但最吸引别人眼球的,还是池边一名妙龄女郎。

女郎身穿薄纱裙,美人鱼般的妙姿份外诱人。这时池水清楚看到她的倒影,她却看似不甚满意,左手不断搅动池水,但水中的倩影依然是那么明澈。

夜天是有点意思要跟她打个招呼,但是姊妹们此时可巧购物完毕,两人便不由分说,强行将他拉进帐蓬去了。

在说书帐蓬里面,夜天一边丢下那个小钱买票,已经能听到说书人响亮的嗓音。

「请坐、请坐,各位快请坐……」

场内到处都是残破的木板凳,很难称得上美观和舒适,不过即便如此,夜天还是发现自己来晚了,现场几乎所有座位已给占据,夜天和姊妹俩只得靠边而站。

后来听众越来越多,他们三人更被挤到最前排,不过这双关系紧密的孪姊妹仍然在拥挤的人群中手牵着手,无意为了让路而松开。

这难免引起部份旁人的不满,帐蓬内已经相当挤逼了,她们合体起来实在令别人难于通过。有些半秃大叔的眼神更加不老实起来,在她们身上扫来扫去,这令姐妹两人都感到极不自然。

幸好这时候说书人要讲话了,众人的目光便渐渐移离她们两人。

「……大家知不知道……沉寂已久的修练界,即将要天翻地覆了……今天,我要跟大家揭露两个天大的秘密……真的,是天大的秘密……」

说书人最喜欢故弄玄虚,他将全场所有人都安静过来就停止不说了。这令夜天有些反感,马上联想到刚才的两个老千,莫非连说书人也只会吹牛?!

「说书人在修练界中很有名的,他讲的故事不会是骗人的吧。」孪生姊妹轻语。

「倒也是,行走江湖,不能不讲信用,我相信这些给钱买票进来的大叔都不是给诓来的……」夜天轻轻点头。

******

「……十多年前的东大陆,一位母亲要追杀她刚出生的女儿;女婴当年被人救走,但现在母亲又再次要追杀她……」

说书人终于将气氛带到**,现场所有人都在留心倾听。

「……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就发生在十多年前仙凡交汇,那场皇级惊世决战之后。这位狠心的母亲,一号名震修练界的大人物,要手刃亲生女儿,而且她要亲手杀,别人代劳不行。这追杀令一下就是十多年……」

夜天在平静的小镇内混日子,对修练界中事恐怕了解有限,所以此事他从来未听说过。他心想母亲追杀女儿,假若当真,可绝对是天下奇闻!

居然有母亲能忍心杀害亲儿?而且还要亲手杀,要「锲而不舍」的追杀,追杀了足足二十年,不死不休?

到底这位母亲到底有什么来头,跟自己的初生女儿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夜天跟现场所有人一样,都感到大惑不解。

「这位母亲,就是当今东大陆来头最大的人物,凌月国的女皇—『哀谣』陛下!」

女皇陛下!

哀谣女皇,如雷贯耳的名号,她不仅是一国之君,也是修练界的一个传说。在人界大陆,她是公认千年一遇的习武奇材,天资卓绝,据说已经半只脚踏入仙阶境界。哀谣女皇出身于凌月宫,还是少女时已向派中的师尊叫板,将无数前辈名宿踩在脚下,其后功力大成更横扫东大陆,奠定了凌月国的霸主地位,其强势无匹,可谓修练界中无不忌讳的存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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