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阵犹豫,最终还是经不住柳松名的催促,喊着脏话壮胆:“妈蛋,豁出去了。”
这瀑布下的积水潭水体通透、冰凉,面积宽广。我和柳松名一下水我就猛的打了个激灵,扑腾着想要找着力的地方。
柳松名拽着我的胳膊,索性又踹了我小腿一脚。我感觉疼痛,顿时放弃了挣扎。
他喊道:“你别乱动,我带你过去。”
我任由柳松名拖拽着,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画面,只感觉我的人生至此就要完蛋了。我他妈是真不知道我有这么怕水,只是真到了水里我才发现我竟然有这个缺陷。
柳松名拖拽着我,我被水流冲击着,就这么渐渐被拉到了瀑布下。漫天的水雾掩映住了我的双眼,我依稀看到白活那高大的身影扛着软趴趴的杨老汉冲我们这里招了招手。接着巨大的水流便打在了我打脑袋上,顿时我在水里开始时起时伏起来。
经过一片从天而降的大水冲洗过后,我随着柳松名的手被水推着很快着陆。我脚下踩到了石子,渐渐用力朝前,慢慢走上了河面。
落脚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柳松名终于松了口气,面色轻松了起来:“换衣服吧,这包可是防水的。”说着话,柳松名从背包里拿出了衣物和两把手电筒。
我依言脱掉了湿漉漉的衣服,拧干擦了擦身体。
柳松名刻意背对着我,说道:“水里最怕的就是人挣扎,有多少下水救人的人都是被溺水者拖累死的……还好,这关算是过了。”
我脑子还在思索着柳松名会水却不告诉我这件事,听到他说话还是礼貌性地回复了一句:“我也不知道我竟然会怕水……”
柳松名笑了笑:“我预料之中,秦五爷也是这样……你们家族应该都是这样……”
我勉力挤出了个笑容,不过看到背对着我的柳松名时又尴尬地真笑了几声:“我穿好了。你也换衣服吧。”
柳松名偏了偏头:“好了?那好,你把救生衣的气放掉。”说着话,他脱掉了他身上的救生衣,也开始放气,“找个合适的地方挖个洞,把你的衣服和这两件救生衣埋掉。”
“埋了?”我脑子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有备无患。”
我们将换下来的衣服和两件放掉气的救生衣掩藏在了我们身处的这块大石头下,柳松名大手一挥,便招呼我进洞。
这洞口很大,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应该是天然形成的石洞。
越往里走,洞便会矮上一分,直到我和柳松名不得不弯着腰已经没法行进的时候,柳松名喊我一起蹲下来。
柳松名拿手电在洞深处晃着,口中喃喃道:“我怎么感觉进了个盗洞,这怎么越来越窄了?”
我也感觉这事蹊跷,便询问道:“是不是杨老汉骗咱们?”我说着话手上没停,将手电放下,掏出玉佩,从厚厚的布包中抠着想要看看玉佩的光亮度是否有所减弱。
柳松名一手按住了我,我抬起头看到他摇了摇头:“是这里没有错,你这玉佩千万不要再露出来了。前途未知,谁知道会不会有人专门等着确认你的身份……”
柳松名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我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原本他就已经和我明说过,这次到这里来,很大的可能就是一场夺嫡之争。
“少主,你在这里稍等。”柳松名将包绑在了自己的脚腕上,趴在了地上,“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探探情况。”不待我回应,他已经开始向洞深处爬了过去。
我赶忙想要说话,但是话到嘴边却成了:“你……你小心。”
柳松名回手对我做了个OK的手势,可身体没有丝毫稍有犹豫的停留。
我在原地配合着柳松名打着光,看向远处才知道柳松名如此忧虑的原因。这洞越发窄小,到远处就成了一个勉强容人通过的喇叭口,若是往里走得深了,鬼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境地,或许进退两难也说不定。
我忽然有了一丝感动,就冲柳松名这份以身涉险的情谊,这也是我不曾经历过的感情。
我看着柳松名一点点进入了喇叭口中,只能听到他拖拽着的包袱摩挲地面传出的沙沙声。四五分钟后他已经消失在了里面,连脚后跟我都已经看不到了。
又过了四五分钟,我从对柳松名的担忧中醒转过来。
一阵莫名的恐惧侵袭在了我的身上,一阵冷飕飕的风不知道从哪里吹在了我的脸上。冷不丁地,我打了个冷战。
拿着手电四处打量了一遍,除了灰白的岩壁,就只有来路上深深的黑暗。
有人陪伴时还不觉得什么,柳松名一离开,我才发现我们进洞以后已经走了如此远,远到听不到水声,远到手电筒根本无法穿透黑暗的边际。
“柳大哥……柳大哥……”我轻声喊了几声,但没有得到丝毫回应。
我把手电朝喇叭口照了照,憋着劲使劲朝里面照了照。我觉得我的力气也许能让这光走得更远一些,可是结果仍然是漫无边际的黑暗。
“柳松名!”我大喊了一声,又大喊了一声,“柳松名你到是说话啊!”
我缩在墙边等待着柳松名的回应,巨大的压迫感从天而降,此时此刻我觉得如此凄凉和冰冷,孤单单的凉意遍布全身。
想逃却只能等待,就是这种感觉。
我感觉我的脑袋已经变得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我感觉可能仅仅是一瞬间……
柳松名从喇叭口里爬了出来,拍了把我的肩膀:“少主,不算很远,也就一百多米。咱们走吧。”
我挤出了一个笑容,心里有拥抱一下柳松名的冲动,但出于某种男人的尊严,还是忍住了。我点头,尽量装出一副沉稳的样子:“嗯,那咱们走着。”
这时我打量了一遍柳松名,才发现背包已经不在他的脚上了,怪不得我没有提前听到他回来的声音。
柳松名让我爬在了前面,他跟在后面。
这确实一段比较艰难的路,在这喇叭口里,最窄的地方连我都要挤着才能过去。
柳松名在后面边爬边和我闲聊,其实也无非是在分散我的注意力,让我不会产生那么大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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