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以繁荣昌盛称霸于两河流域诸城的乌鲁克陷入野蛮、疯魔、自相杀戮的第三个血腥夜晚。
黎明时分,一支军队跨过沙漠与草原的分界线,奔向丰盈富饶的乌鲁克。
雄浑的马蹄声在大地奏出鼓点,轮轴间的摩擦声似弦乐奏出激昂的战争主旋律。四轮战车上站着一位流苏直筒长衫的年轻人——乌鲁克王子吉尔伽美什。
酶促胆固醇合成**酮中断,多巴胺分泌激增,环九肽荷尔蒙作用于他中枢神经系统,记忆开始碎片化,悲怆的嘶鸣声响起,马恢复驯化前的桀骜,颈部摇摆撕扯着缰绳。
吉尔伽美什看见替自己驾车的侍卫面部扭曲,痛苦尽显脸上,他拔出佩剑,剑指吼道:“停止前进,停止前进。”
自从四尾彗星分裂的一部分散成紫色流火降临世间后,乌鲁克的噩耗迅速传遍各国。聚拢了流浪外国的士卒,又从岳父手上借得五十辆战车,誓要打败作恶的神灵。然而,现在他只能孑然一人地上路了,因为白昼也无法驱散死神的力量,镇国神器也只能护佑他一人不受干扰。
看着王子孤独的背影,百夫长跪在黄沙上双手交错胸口,虔诚地祈祷:“Shamash(太阳神),卑微的凡人祈求您护佑Gilgamesh,护佑uruk。”
徒步十里,土黄城郭依稀可见。第一具浮肿发红的裸尸出现,其旁有腥黑卷刃的长剑,凭轮廓可以看出其生前体格的健硕。离乌鲁克越近,尸体越密集,空气中弥漫的腐臭越来越浓,死状也越来越凄惨,从七窍流血到断手断脚,再到腰斩立劈的死法。
进入城中,一片死寂。有女人叉开腿躺在街道,逢头垢面,表情麻木。有人哭泣着冲出屋子,消失在拐角。有炊烟升起,散出的羊肉香和尸臭混杂,更令人作呕。
惨象不足以使他恐惧,甚至令他兴奋。他将佩剑从鞘拔出,缓步走向城市中央的宫殿……
王宫外围的士族四肢着地,皮肤溃烂得像恐怖地野兽,发出痛苦的嘶鸣。
剑尖下垂,鲜血滴落紧密堆砌的生砖地面,这不是杀戮,而是救赎,吉尔伽美什给这些护卫以彻底的解脱。
王宫内。
“缺失的“零件”无法将演绎逻辑引入闭环,熵增的愤怒无法抑制。”
华彩斗拱穹顶之下,镶珠嵌玉的王座上方,漂浮着一个边缘透明的环状物体,而声音就是从环中传出。
视觉上很不真切,但声波冲击着鼓膜,沿着听觉神经刺激大脑,让他接受漂浮在眼前的便是匍匐祭拜数百年的神祗。
神谕中带有莫名的力量,让他知晓意思——给乌鲁克带来疯癫并不是祂的本意。
吉尔伽美什朝圆环举起了剑问:“作为死神,你得给我复活亡者的答复。”
代代相传的神祗传说以及现场的神迹让他坚信神灵具有颠覆生死的伟力。
“无法做到。”透明环中发出低沉的乌鲁克方言。
此刻,吉尔伽美什内心充满愤怒,如果无法使逝者复活,那即使是神灵衷心的忏悔又如何。
吉尔伽美什剑指透明环说道:“那么,请以人的形态与我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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