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雨后,北仓原上开始水汽迷蒙。
一白棚马车钻出朦胧水雾,又钻入另一片浓雾里,沾染了空气中的潮湿,蒙了层淡淡水气。
一白衣少年仰躺在马车车顶,手上举了柄朴素长剑,怔怔出神。
长剑剑鞘有一层细小的透明水滴,慢慢汇聚,又缓缓滑落。
忽然,少年起身跳到车前中年人身旁,抬袖抹了把脸,认真问,“于叔,你说一个什么也不会的人若想练剑,是先练守好还是攻好呢?”
于逸沉默了半晌,“剑主杀伐,最重锐意进取,重守而懈攻,到底是要落了下乘的。”
萧风微微皱起眉头。
所以说他现在是走错了路?
不对,剑于他从不是杀人的利器,他使剑也从来不是不畏生死,而是随心所欲,心气之说对他不会有影响。
他又问,“那于叔觉得,若一个吴苛前辈那般的剑者的剑可能被他人影响吗?”
于逸摇摇头,“不知。”
“你直觉怎么样就怎么说。”
“若是与同等的剑者交手可能会受影响,其他应该只会有顿悟。”于逸想了会儿,说。
“顿悟啊?”萧风低喃了声,摇了摇头,“那算了,于叔来客人了。”
于逸微微放缓马速。
萧风继续说,“一会儿来人问我们目的,实话实说,随机应变。”
于逸转头看了眼萧风,了然点点头。
“那我就不露面了。”萧风冲于逸笑笑,转身钻进了马车。
没过多久,浓雾中传来清晰马蹄声,不急促只是有些凌乱。
又几个呼吸时间,两道身影自浓雾中现出。
两个驾马皮肤黝黑的草原汉子,一个瘦小瘦小,另一个人高马大。
马匹围马车转了圈,人高马大的汉子朗声开口,“兄弟打哪儿来的?这天气怎的还在赶路?”声音也是地地道道的草原人口音,很是热情。
“时间紧,不得已。两位怎么也这天气出来?”
“遛马呢,没想到能碰上兄弟。”人高马大的汉子爽朗笑笑,“你说这天气,迷路了更麻烦,不如去毡房歇歇脚,等天好了再赶路?不远!”
“呦,多谢兄弟好意了,不过我这也差不多到地方了,等探望完我家少爷,就不去叨扰了。”于逸摆摆手道。
“兄弟也是这儿人?”瘦小汉子奇道。
“不是,”于逸又摆摆手,“我家少爷是轱辘部落的上门女婿,来这儿有半年了,老爷夫人不放心,让来看看。”
“轱辘部落?咋去那儿?看兄弟也是大户人家的,咋还去那儿遭罪?。”高大汉子惊讶道。
“我家少爷可是酋长的上门女婿,好着呢。”于逸有些不悦。
“呵呵。”高大汉子尴尬笑笑,“嘴笨,兄弟别放心上啊。”
于逸摆摆手,又说,“我忙着赶路呢,就不与两位聊了。”
“行,那我们也该走了。”两汉子冲于逸点点头,“兄弟一路顺风啊。”
“借吉言。”于逸挥了下马鞭,调转了下马头,几个呼吸就看不到了影子。
又过了几个呼吸,那高大汉子忽然啐了口,“他奶奶的,竟然是那伙儿煞星,白让兄弟们兴奋了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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