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武侯刚走,那泼皮一下抱住阿威的腿,口中嚷着:“你不要想跑,我的货,我的腿,你都赖不掉!”
事情不对!车厢里桃露心中升起一丝警惕,地痞无赖讹钱总要说个数,这人一直嚷着要赔偿,却是绝口不提赔偿银钱的数额......说明他另有所图!
巷子里窜出一群同样打扮的汉子,约莫二十来人,人人手里拿着家伙什,腰间鼓鼓囊囊,三五成群地向马车围拢过来。
这阵仗明摆着就不对劲,阿威浓眉一竖,便要一脚把地上泼皮踢出去,突然腿上吃痛,发不了力。
凝目一看,膝盖被人扎进一根细长的木刺,没入骨骼的缝隙间。阿威勃然大怒:
“直娘贼!竟用此等污滥手段!”
大掌抓出,扯着泼皮的头发甩将出去,那泼皮跌出几丈远。忍痛拔出木刺,一簇血箭射出,伤口血流如注,瞬间只觉得左腿使不上劲,小腿难以弯曲,稍有动作便疼痛难忍。
一伙人绕过地上打滚的泼皮,围拢过来,阿威踉跄后退两步,靠在车辕上。车厢里两女惊恐万状,从帘子里探出身,扶着阿威后背,叽叽喳喳不停。
“受伤了?你怎么样?”
“啊!血!腿上全是血......”
阿威一把将姑娘们推进车里,急道:“坐稳了!”
马鞭扬起,抽破空气,挽马吃痛奋蹄而起,向着巷子深处疾驰,四周地痞无赖连忙躲避。
才跑出没多远,马车速度都没有提起来,巷子却是让木桩、箩筐、竹竿一类的杂物堵塞了,寻常的马儿毕竟没有受过训练,到得障碍物前人立起,却是停住不动了。
阿威差点被掀下车去,一瘸一拐地下车查看,一时半会清理不掉。咬着牙,恨恨地往墙上砸了一拳,抄过一根短木棍握在手中。
对方明摆着是冲着车上的人来的,倘若让他们得逞,桃露和春芽会被如何对待实难预料,即便人没有事,传扬开来,姑娘家的名声也就毁了。
桃露在车上摔得七荤八素,跳下车来,全身都在颤抖。
“阿威,他们早有预谋,而且,明显就是冲着春芽来的,你护着她从前面爬过去,我留下与他们周旋。我是唐记的管事,他们要动我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不行,您和春芽先走,俺挡住他们,你们速去报官,如今城里地痞无赖也不敢当真闹出人命。大不了,俺躺上十天半月的也就无碍了。嘿嘿,您可得给俺多发点工钱。”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这条巷子算不得长,似乎是在享受作弄猎物的恶趣味,地痞无赖们并不着急赶过来,分散开堵住整条巷子,走得摇摇晃晃,种种恶形恶状,极为嚣张。
春芽跳下车,也是一身狼狈,发梢凌乱,凄然道:“他们八成是与何员外串通好的,若是我不听爹娘的话,他们便把我抓去拜堂。桃露姐,阿威,这是我自己的劫数,连累你们受苦了,你们先走吧,春芽命该如此,还请转告掌柜的,她的恩情,下辈子再报答吧。”
听得她语气不对,桃露大急,说道:“说什么你!你想做什么?还不到那一步!”
“对,一起走!”阿威一边说着,一边将障碍物推开,清理出一条能过人的缝隙。
三人轮流钻过去,前方角落陆陆续续也出现人影,当中一个袒胸赤身的汉子,双肩上各抗一把加长木柄的镰刀,似乎是领头的,嘴里嚼着什么,大咧咧地带着人迎面而来。
春芽的心彻底沉到谷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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