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李隆基对岐王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地位、待遇没受到丝毫影响,甚至恩宠加倍。
李隆基还“感慨”地对高力士说道:“朕的兄弟自然没有问题,但要提防那些趋炎附势小人的竭力巴结,朕绝不会因此而责怪自己的兄弟。”
朕怎么会责怪兄弟呢,出了问题,朕只会宰了兄弟!
不,宰了跟兄弟玩的人!
歧王的诗榜,并不是在歧王死后才不行的,在他没死之前就已经走下坡路了。
榜上有名的人,不是登青云,而是下地狱,谁还要上呢?
谁跟歧王玩,谁就玩完,那就没有人敢和他玩了。
最终歧王抑郁而终。连带着他的儿子也沾染了他生命最后时的那种习气,饮酒无度,众人都说“河东王似非长寿之相。”
……
对于歧王当年的诗榜,李隆基是有点反感的,所以李瑜提出“重开诗榜”,难免让他思索。
李瑜很有些鉴定决绝的样子,像是圣人今天不答应她的要求,她就不起来。
别看她年龄小,她要做什么事情,向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颇有曾祖母武曌少年时代的影子。
她说要在“两年之内重新拿下音乐较比的第一”,就立即去做,将父亲留下来的所有曲谱都搜罗出来,日夜学习;用丰厚的钱财聘请洛阳、长安的音乐能人,裁汰乐工中年老无力,不思进取的;乐队设立“红蓝”双队,互相比拼,谁好谁来参加较比……
一番“新政”下来,加上歧王的乐队水准本就是出类拔萃的存在,才一年半的时间,就已经完成了小郡主定下的目标。
踌躇满志之余,她将目标放在父亲另一项更为恢弘的事业上来!
让全天下的人知道,歧王府的诗榜,才是最公正最权威的存在!
看着小侄女“我意已决”的模样,李隆基“哈哈”大笑:“‘歧王诗榜’,未曾断绝过——又何来‘重开’一说呢!”
“倒是瑜儿说要独挑大梁,主持‘诗榜’评定——”李隆基一脸为难的样子:“你小小年纪,做得来吗?”
“没问题!”李瑜仰起小脸,翘着鼻子,此时才显露出一点她这年龄小女孩子的稚气:“瑜儿不会,可以慢慢学!天资不够,可以让府里的人一起学!”
“而且,瑜儿还能找有学问的人帮我!”
“只要我们想做好,咱天家的儿女,不可能做不好!”
“好好好!瑜儿有志气!”李隆基大笑:“朕——准了!”
“你且放心大胆去做,需要什么,尽管与朕提!”
“做得好了,朕重重有赏!”
皇帝伯父豁达慷慨的样子让李瑜十分激动,李隆基又问她:“你说要请‘能人’相助,不知可已经有了人选呀?”指着满朝文武道:“今天在座的,瑜儿看中谁,你且敬他一杯酒去!——谁吃了会昌郡主的酒,就得帮她把诗榜这事做好了!朕替你坐了这阵!”
“好!”李瑜非常高兴,真的依言照做。手里端着酒杯,两双眼睛滴溜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郡主可不要看我,”高力士捂嘴笑道:“我可不懂诗。”
“嘻嘻!”李瑜笑道:“您老人家不用担心!”
“我就选——”李瑜手一指:“他!”
众人循声看去,都是一愣。
“我?”九岁的陈成还沉浸在皇上赐给他的那么多宝贝中,没想到忽然又被郡主娘娘关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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