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份内事。”对于顾紫微的道谢,大师傅颇有点受宠若惊。
顾紫微点点头,告辞离开,回到家却发现家里来了一个客人,是平阳侯府的家令郑泽,顾德正陪坐着饮茶。
可不要小看了家令,这个年代家令可不是佣人,而是正正经经的官员。其职位相当于后世管家和秘书的结合体。也是上位者的绝对心腹。
曾经搅动风云的御史大夫晁错,就曾是孝景皇帝的太子家令。
见顾紫微回了家,郑泽便站起来说道:
“平阳侯在三日后要携家去往黄河边的蒲阪津,去曹相国庙参拜祭祖,而且今年难得黄河上了冻,正是鲤鱼肥美的时候。平阳侯问小先生可愿同去”
顾紫微瞄了眼顾德,见他在拼命点头。想想在家也确实没什么事做,于是便拽了句文答应下来。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那便三日后,平阳侯府门前,蚤时见。”
汉初一天分为十六个时辰,蚤时约为早晨七点三十至九点。
“顾家主,顾小先生,吾这便告辞了。”
顾德赶忙拿出准备好的团茶,又拿出一匹极其昂贵的上好的蜀锦,叠起来塞到了郑家令的身前。
“劳动家令辛苦,这是拙荆家乡的一点特产,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家令收下。”顾德脸上带着些谦卑的笑容,说道。
郑泽本来不苟言笑的脸上多了些笑意,对礼物并没推辞,装在了马车上。
“贩夫皁隶之家,怎当得家令亲至遣一下人前来便好。”顾德接着说。
“顾家主过谦了。”郑泽心情转好。
邀请顾紫微当然是平阳侯的意思。郑泽为人谨慎,他吃不准平阳侯对顾紫微的态度,于是便亲自前来邀请。虽说他人是来了,但是对于自己屈尊邀请一个商家女,郑家令心里还是有些不豫的。
不过顾德如此上道,摸了摸这极为珍贵的蜀锦,郑泽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
郑泽离去后,顾德长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顾紫微,絮絮叨叨得说道:
“刚走了县丞又来了平阳侯家令。啧啧,我顾家什么时候来过这等大人物。”
“还都是托了你的福,哎,若像以前,拿着蜀锦都没地儿送去。”
“平阳侯如此看重于你,不论他是千金买骨还是别的原因,对你都是难得的机会。”
“这次出行,你带着小五和二丫同去吧,小五机灵,跟我最久,凡事多找他商量。二丫勤快,也带上她。”
“今年天寒,多带些衣物,我那件熊皮大衣你也带了去,过夜时就盖在身上,能暖和点。”
“再给你带点金子和铜钱,别舍不得花钱,想买什么买就是了。别吃亏,也别失了顾家的体面。”
顾德在她身前唠叨着,顾紫微没有打断,她突然想起了送她上大学时,也是一般絮叨的父母。
顾紫微控制住涌动的情绪,开口道:
“父亲,不过就是蒲阪津,三五日就能回转,何至于此”
顾德自嘲一笑:“倒是,是为父失措了。”
……
深夜,顾紫微心里有点堵得慌,这是顾德第一次给她前世父亲一般的感觉。虽然这份爱里也带着些功利。
“这或许就是封建式的大家长吧,感情中也掺杂着权衡家庭存续和利益的功利。”
“还有,想不到平阳侯也是个吃货,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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